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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红霞也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二人相互揭开了各自人生转变的第一页。
不是哥们装逼,也不是刻意逃避,当时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直那么晕晕乎乎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觉得就是在做梦。
所以到底有没有跟红霞发生关系,也是几个月以后才知道的。
再次醒过来,红霞的衣服是齐整的,我的衣服是散乱的,身上被涂抹了很多中药,有艾草,薄荷,以及马舌草。
这些中药都是治疗外伤的,可以消肿,解毒,止血散瘀,还能退烧。
红霞的脸蛋红红的,十分娇羞:“初九哥,你醒了?”
我晃晃脑袋,觉得十分清醒,赶紧问:“我发烧多久了?”
红霞说:“两天两晚,你烧得跟火炭一样,吓死人了。”
“卧槽!这么说咱们耽搁两天了?”
“是。”
“你怎么知道艾草,薄荷还有马蛇草可以治疗伤口?祛除狼牙的毒?”
红霞说:“是你告诉俺的啊?怎么忘了?”
我搔搔脑袋迷惑不解:“我告诉你的吗?真的想不起来了。”
红霞说:“那时候你正发高烧,告诉俺这些东西能退烧,俺就摘来了,然后嚼碎帮你涂在了伤口上,想不到真的管用。”
真的忘记了,这些中药按摩秘术上有记载,仙台山上有很多这样的野草,平时人们只把它们当做野菜吃,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可能是恍惚中告诉她的,因为一个山村姑娘,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中药。
“喔,谢谢你,不是你,我就烧死了。”
“俺应该谢谢你才对,你不但救了俺,还让俺做了……女人。”
最后一句话没听明白,不知道啥意思。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臂,灵活自如,被野狼抓伤的地方也结痂了,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外面的天光早就大亮了,是我们走出大山第三天的早上。
因为中间耽搁了两天,真的担心红霞会迟到,赶紧整理了一下行李说:“那咱走吧。”
就这样,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下,离开了那个山洞。
踏上大路,红霞显得更加热情了,女孩的身体靠了过来,脑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躲闪,可根本躲不开,她的手也一直牵着我的手。
剩下的二十里山路,是中午走出去的,迈出大山,踏上公路,乘坐公家车,赶到了H市的县城,足足走了两个多钟头。
红霞没有立刻返回学校,她说功课不急,反正成绩不好,考不上,不如咱们去一下商场。
我问:“去商场干啥?”
她说:“买衣服啊?瞧你这身衣服破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怎么去见我舅舅?舅舅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把你踹出去。”
我低头瞅瞅,还真是,衣服被野狼撕烂了,千条万缕,三天的时间没洗脸,真的跟叫花子差不多。
这附近有个不大的商场,有卖衣服的。跟着红霞冲进去,买了一条裤子,一件中山服,一双皮鞋。不过花的却是我的钱。
从商场出来,路过水果摊,还买了几斤水果。
跟人要贷款,当然不能太寒酸,这叫前期投资,没有茴香豆,怎么引来鸽儿咕?
就这样,俩人一起来到了她舅舅哪儿。
红霞的舅舅家距离学校不远,也就五六百米,住在学校马路对面的小区里。
当初,她舅舅把外甥女接过来,就是想接受良好的教育。可红霞不争气,山里姑娘大大咧咧,学习也马马虎虎。
跟香菱一样,同样是胸大没脑,丢了好找。没给舅舅的脸上增光。学习成绩不好不坏,不要说一本二本,上专科都难。
不知道这丫头脑子怎么长的,就是不给山里人正气。
来到家属楼,上去四楼,就是红霞舅舅的家了。
那时候有这么一句谚语:一楼脏,二楼乱,三楼四楼住高干。
言外之意就是说,没本事的住楼底下,干部跟社会地位高的人,住三四楼。
红霞那舅舅是信用社主任,也算是高干,所以住在了四楼。
叮咚,叮咚,女孩子开始按门铃。
屋门打开,首先闪出一个秃顶的脑袋,这人就是舅舅了,四十来岁。
红霞甜甜喊了一声:“舅,俺来了。”
舅舅立刻满脸欢喜:“霞,快进来,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红霞说:“家里出了点事儿,所以回校晚了。”
“喔,来就来吧,还提啥东西,把舅舅当外人啊?”
秃顶舅舅把我们两个往屋子里请,我尴尬地不行,跟在女孩的屁股后头,好像娘娘身后的太监。
秃顶舅舅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问:“这位是……?”
红霞噗嗤一笑:“你猜?”
“你邻居?”
红霞摇摇头。
“喔……”舅舅明白了,立刻说:“你男朋友,对象是不是?”
女孩子这才噗嗤笑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心理感激地不行,红霞是为了我,才跟舅舅撒谎的。
赶紧伸手,准备跟舅舅握一下:“舅舅,你好,我叫杨初九。”
舅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小伙子挺精神!坐,别客气!”
屁股没有坐稳,红霞的话单刀直入:“舅,俺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说!只要舅舅办得到。”
“俺要贷款,这位是俺对象,他叫杨初九,在村子里承包了五十亩地,因为没钱,所以俺俩就找你来了?”
舅舅问:“贷多少?”
红霞抿抿嘴说:“不知道。”
“啥?不知道?那你来干啥?”
女孩子说:“俺不知道五十亩地全部整理出来,再加上种子,化肥,农药,浇水能花多少钱。你帮俺算算呗。“
这就是亲外甥女,换做普通人,是不敢这么胡来的。
找我贷款,还要帮你算?那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舅舅仔细瞅了瞅我,又瞅瞅红霞:“那怎么也得贷两万,可这不是小数目,你拿啥做抵押?”
“啥?还要抵押?”我吓一跳。
舅舅眉毛一扬:“废话!当然要抵押了,你拿到钱不还,我怎么跟银行交代?没抵押,不能贷!”
红霞一听就急了,豹子眼一瞪,胸口一挺,开始跟舅舅闹:“废话少说!这款你到底贷,还是不贷?初九是俺对象,俺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是你外甥女婿,外甥女婿贷款,还要抵押?今天你贷也要贷,不贷也要贷,要不然俺家就没你这亲戚……!”
女孩子剑拔弩张,冲舅舅吹胡子瞪眼,叉着腰,一副拼命的架势。把秃顶舅舅给吓蒙了。
他只能苦笑:“你小孩子懂个啥?别胡闹!这些年,因为没有抵押,带出去的款大多没要回来,给信用社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我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发现硬的不行,红霞只好来软的,跟粘糕一样抱上了舅舅的手臂,来回晃荡,一个劲地撒娇:“舅,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嘛,你不想看着俺对象一贫如洗吧?你也想红霞将来的男人出人头地,对不对?
帮帮忙吧,大不了将来你死了,俺给你披麻戴孝,初九给你摔盆子,举幡子……你就当多收了一个儿子,行不行啊?”
红霞差点把舅舅晃荡晕,秃顶舅舅烦躁地不行,一下子甩开了她:“去去去,小小年纪搞什么对象?不学好,考上大学,我啥都答应你。”
红霞说:“你不答应,俺就不参加高考?先说好,俺肚子里已经有了初九的娃,你要做老舅了。”
“啥?”舅舅又差点被吓蒙:“你俩……你俩有事实了?”
红霞点点头:“恩,真的有娃了,回家俺就办喜事。”
舅舅叹息一声:“冤孽啊……你们山里的孩子,真是比城里人还开放。”
“那你说,到底答应不答应?你为他担保,不吃亏的。”
“这个……”舅舅无语了。
我在旁边傻了眼,深深佩服红霞的演技,不去做明星,真是屈才了。
同时也在死死盯着秃顶舅舅,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有病。
我问:“舅舅,你是不是有病?”
舅舅的眼睛瞪圆了,回敬道:“你才有病?!”
“舅舅,我不是开玩笑,你真的有病?是不是最近感到失眠,多梦,腰酸腿疼,四肢乏力,走路没劲,饭量骤减,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嗜睡?”
“啊?你……你咋知道?难道你是医生?”舅舅吃了一惊,再次瞪大眼,奇怪地看着我。
“我学过一点中医技术,你这是职业病,常年坐办公室引起的。阴阳失调,气血两亏,肾水不足……。”
“卧槽,你小子行啊?一句话说到了关键。我最近找过很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药,可就是不见效。难道……你会治?”
我微微一笑:“可以试试,立马见效。”
舅舅问:“怎么治?”
我不假思索说:“按摩,稍加按摩,立刻让你行动如飞。”
“按什么地方?”
“脚底板,也就是脚底按摩。要不,咱们马上治疗?”
舅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好,杨初九,只要你给我治好了病,不要说两万块,一座金山我也给你。”
“就这么办。”心理一喜,立刻动手了,把舅舅扶在了椅子上,然后脱下了他的鞋子。
想不到红霞的舅舅是臭脚,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鞋子脱下,跟死老鼠的味道差不多,不单单我,红霞也熏得抬手捂住了鼻子。
为了搞到贷款,老子啥也不顾了,将按摩秘术在他的脚上尽力施展。
右拳紧握,中指的关节狠命地向着他的涌泉穴顶了过去。
涌泉穴是人体最敏感的穴道,只一下,舅舅发出一阵杀猪宰羊般的嘶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