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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梦到了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事情,铃木铃花紧皱着眉头躺在绵软的榻上不安地翻转了一下身体。
黑暗里渐渐显露出一双炽金色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在漆黑的背景下依然闪动着明亮的金芒,那是铃木铃花极为熟悉的,就在兽眸的主人快要显现出全身时,突然又有无数细碎密集的杂音涌了过来,湮没了猛地向她扑过来的巨兽。
意识从昏睡之中清醒过来,铃木铃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蒙的星眸也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仍然还有些陌生的屋内装饰,铃木铃花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西国了。
“铃姬殿下。”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铃木铃花耳边响了起来,她侧过头去看,才发现是另外一个被安排到她身边服侍她的侍女。
侍女手中还拿着一床毯子,应该是担心今天晚上气温转冷要帮她加厚被毯,唯恐是自己惊醒了铃木铃花,侍女的声音微微发抖,“铃姬殿下,吵醒了您实在是万分抱歉,请您降罪于我吧。”
“没事。”铃木铃花摇了摇头,她示意跪下去的侍女站起来,妖怪那里也有尊卑强弱但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在这里人们跪来跪去的把她当成神一样,铃木铃花实在难以适应,“这不是你的错。”
惶惶不安地站了起来,侍女小心地为她抖开毯子盖在了铃木铃花已经半坐起来的身上,她细心地把铃木铃花身后的枕头拿了出来束起叠在床头,方便铃木铃花靠在那里。
“谢谢。”
女人轻声到了一句谢,没有去听侍女诚惶诚恐的答谢和感恩,只是抬起手把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尽数抽了出来,拢在身前以免自己往靠的时候压到了自己的头发。
看着侍女乖觉地在铃木铃花的床前点亮了两根蜡烛,铃木铃花对着侍女浅浅地笑了一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铃姬殿下。”侍女行了一个姿势标准的宫廷礼仪,但是看她那副表情铃木铃花都要以为侍女会直接做出叩拜的大礼,幸好她没有,铃木铃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对自己这种心态感到了无奈。
“铃姬殿下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
等侍女退下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了铃木铃花,质量上乘的蜡烛上还有精美的花纹雕刻,点燃的烛火通透明亮,两支的照明效果对这间屋子来说就已经绰绰有余,不过还是会有些阴暗、不能被照到的角落。
突然,烛火在空气里轻轻抖动了一下,于是以火焰为中心的光亮也黏着阴影边缘随着烛焰小幅度地颤了颤,映照在女人脸上微动的光影就像是在暧昧地轻抚她的脸颊。
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铃木铃花转过头看了一圈,屋内的窗户都已经被侍女细心地关上了,门也紧紧地关闭着,那么这阵风是——
“呼……”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里十分明显,那是烛火被吹灭的声音。
失去了一根蜡烛,屋内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只靠着仅剩的最后一根蜡烛支撑着,黑暗笼罩的阴影吞噬了不少亮光,逐渐扩大到铃木铃花身上。
然后又有什么一闪而过,第二根蜡烛也熄灭了。
为这不祥的状况而深感不安,铃木铃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一边隐隐感到恐慌,一边又为自己出奇的镇定而感到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六夜异常的坚定说服了她,铃木铃花都开始觉得,她是不可能在这个信仰她的地方出事的。
而且十六夜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见光的阴影在最后一丝明光消逝之后爬满了整个房间,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夜空中的星月之辉,于是房间彻底暗了下去。
似乎有什么事物一直隐匿在暗中,铃木铃花感觉他动了一下,不自觉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柔软被褥,铃木铃花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捕猎者早已经锁定了她的身影,不会因为她收敛了气息就察觉不到,在铃木铃花身体微动的时候,他就用着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即使铃木铃花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也捕捉不到他移动时的具体运动轨迹。
就在他即将压倒在铃木铃花身上的时候,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克制地压低声音惊叫了一声。
“杀生丸!”
于是那速度飞快又擅长藏匿的不明生物就静止了动作,堪堪停在铃木铃花的床前,再稍微前进一点,他伸出来的利爪便能触碰到女人脆弱纤细的喉咙。
他的手还小了一些,不能够用一手圈起她的脖颈,但是只要用尖利的指甲刺破她长颈上的血管,铃木铃花就会流下无数的血,或者只要轻轻扎进女人的皮肤,指甲片上的毒素侵入她的身体也能轻易地给这个人类带来逼进死亡的痛苦。
但是他没有,在铃木铃花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他就停下了动作然后收回了那些外表可怖能够伤害到铃木铃花的尖锐武器。不过他还是没有放下手,而是直直地把手伸过去小心地搭上铃木铃花的肩膀。
“你……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感受到那幼小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侧,铃木铃花才确定这不是她又一个匪夷所思的荒诞梦境,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铃木铃花就感到了担忧,未成年的妖怪应该待在西国才对,在他们没有完全成长之前,人类同样十分危险致命。
她没有问杀生丸想要对她做什么,而是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之中透露出来的信任让杀生丸凝了凝眼神,那双金色的眼睛都似乎明亮了一些,润化了他天生的淡漠气质,“回去。”
“什么?”
“我来带你回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杀生丸的神情仍然平静冷淡,仿佛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只是用那双美丽却泛着冰冷光泽的金眸盯着铃木铃花,然后把手顺着铃木铃花的肩膀移到了她更加纤细的手腕上。
“等等。”察觉到杀生丸一按住她的手腕就想要把她从软榻上拉起来带走,铃木铃花就连忙叫住了他,“回哪里去?”
感觉到铃木铃花似乎有些抗拒,杀生丸停下了动作,然后他抬眼看想铃木铃花,眼中因为不解露出了几分询问的意思,“西国。”
为什么铃木铃花会问出这个问题,杀生丸并不能明白。
从他出生的时候起,铃木铃花就在西国了,然后他渐渐长大,铃木铃花也一直都在那个地方。
就算她是西国那里唯一一个人类,这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使是再厌恶人类的妖怪,也不得不接受铃木铃花会待在西国并且还会待上许久这个事实。
就连他对西国事务漠不关心的母亲,也会在离开西国之前告诉杀生丸,允许他适当地听一听铃木铃花的话。
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亦或是毫无所谓,他们都已经这样生活了那么多年,相处下来也算是一个畸形的拼凑出来的家庭。
除了西国,铃木铃花还能去哪里呢?
犬大将把她从人类的世界带离,然后一直照顾她圈养她,让她彻底地脱离人类世界的轨迹,把她变得都不像是人类。
在杀生丸的认知之中,她暂且是属于父亲的,然后等到他长大之后,变得比父亲更强,就能从父亲手中把铃木铃花抢过来了。
以为铃木铃花还在担心,杀生丸就直接说了出来,“他死了。”
说出这个关于死亡的字眼的时候,杀生丸脸上的表情仍然是非常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野兽死掉了,而不是一个他曾经见过几次的父亲下属。
铃木铃花知道杀生丸说的是谁,她的眼睑不由颤了一下,然后又不自然地垂下眼帘,不敢用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光线的眼睛去看杀生丸那副平静到冷酷残忍的淡漠神情。
他已经不能算是幼崽,但幻化出来的人形外貌看上去仍然还是一个孩子,当他用那副精致的人类孩童外貌展现这份妖怪的无情时,就显得更加残酷。
“不会有妖怪再敢对你做什么了,铃花。”
“是吗。”铃木铃花轻咬了一下自己下唇瓣,她感受着杀生丸伸出的手按在她手腕上的触感,突然觉得一阵冰凉,“……杀生丸,是大将让你来的吗?”
即使垂着眼睛,铃木铃花也能感觉到杀生丸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她听见那孩子冷淡低起伏的声线响起来:“不是。”
然后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吐出几个字,“父亲会自己过来的。”
铃木铃花听出了杀生丸话语里的意思,如果她现在不跟着杀生丸回去的话,犬大将会亲自过来的,而他已经斩杀了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的部下,显然正处于愤怒之中。
她这次离开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可是——
“走吧,铃花。”杀生丸出声提醒铃木铃花,他又叫了她的名字,冷淡之中又显出了一分亲昵,“我们回去。”
在犹豫的那一瞬间,铃木铃花想到的是十六夜会不会感应到这件事,如果她过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和杀生丸起冲突。
以前她根本不会去想这件事,现在她不得不开始思考了,铃木铃花抿了抿嘴唇,她抬起眼睛看向杀生丸,“杀生丸,你看着我。”
“嗯。”杀生丸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不知道铃木铃花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一直都在看着她,看着她愁眉不展,看着她浅笑轻语,然后看着她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心里翻腾了一会儿,铃木铃花还是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她不能问十六夜也问不了犬大将,所以只能够询问杀生丸,“……我还是人类吗?”
惊讶地微睁眼睛,杀生丸没有想到铃木铃花会问出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会儿,杀生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想过这件事情。
在他所接受的教导之中,铃木铃花已经超越了杀生丸所知道的关于人类的定义,所以他不知道铃木铃花还算不算是一个人类。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铃木铃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这次出来,杀生丸也发现了,不只是那个被父亲带回来的十六夜和铃木铃花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所有人类和铃木铃花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
不像是妖怪的气息,也不像是人类的,那她到底是什么呢?
杀生丸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他便紧闭着嘴唇沉默下来,看他不说话,铃木铃花也明白了他的答案了。
女人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回握住了杀生丸的手,意识到了那个不太好的真相,铃木铃花反而能够扯起嘴角浅淡地笑一笑了,“杀生丸,那我现在是变成妖怪了吗?”
摇了摇头,杀生丸不知道铃木铃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但是他知道这对铃木铃花来说一定很重要,“你不是妖怪。”
“真的?”
“嗯。”肯定地点了点头,杀生丸握紧了铃木铃花扣过来的手心,现在还是她的手更大一些所以包裹住了杀生丸的手,等到以后就是他来牵铃木铃花的手了,然后也由他来保护铃木铃花。
其实是不是妖怪也都不重要了,反正她也不算是人类了,铃木铃花觉得自己求证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便无奈地笑了一下,“谢谢你,小妖怪。”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过宠溺温柔,是以前杀生丸不曾见过的那种笑意,所以他一时怔住了,连抓紧时间带铃木铃花离开这里的念头都松懈了下来,只想让时间停驻在这一刻。
“铃姬殿下。”
门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刻温存,纸门上映出了侍女弯腰的身影,她轻声呼唤着铃木铃花,“我听到一些声响,您是还没有睡吗?”
一道寒光在杀生丸的眼底闪过,让铃木铃花一阵心惊,银发尖耳男孩的身形一闪刚要有什么动作,铃木铃花就着他们相握的手按住了杀生丸,她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让他不要冲动,“等等。”
安抚了杀生丸,铃木铃花才微微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事吗?”
知道侍女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才过来查看,铃木铃花也就没有说自己睡下了这样太明显的假话。
“殿下还在批改奏章,可是犬夜叉殿下刚才突然醒过来了……”
“我知道了。”拉着杀生丸的手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铃木铃花叹了一声,“我等会儿会过去看看的。”
被女人纤细温热的身体笼罩住,杀生丸顿时便浑身僵硬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抱住他的人形,以前只有在杀生丸变成犬兽原形的时候铃木铃花才会抱他。
纤瘦的身躯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杀生丸不知道自己在变成兽形和人形之间的感受差别会这么大。也许是铃木铃花搂抱得太紧了,杀生丸都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了,这多可笑,他又不是人类,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空气的。
杀生丸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在把头靠在铃木铃花肩膀的时候,偷偷地伸展出另一只手臂探向铃木铃花的背,他想回抱住她。
然而就在他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到铃木铃花时,她却松开了杀生丸,纤柔的躯体就这样离开了他,杀生丸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轻柔地贴上了杀生丸的头,然后在他的头上温柔地拍了拍,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轻易地拂去了杀生丸心中的失落和不满,看着铃木铃花,杀生丸渐渐平和了下来,收敛了刚刚浮起的杀意。
不过这却提醒了铃木铃花另一件事,“父亲没有让你过来,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说着说着铃木铃花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杀生丸,你现在能够离开西国吗?”蹙起眉头,铃木铃花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从杀生丸光滑柔顺的银发上收回了手,“……难道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吗?”
面容精致的男孩脸上冷静的神色僵硬得有些不自然,他微皱的眉头已经显示了他的心虚,照顾过杀生丸许多次的铃木铃花当然也看得出来,她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要是发现你不见了,那你的父亲和母亲要怎么办?”
面对铃木铃花的责问,杀生丸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凝着那双金眸盯着铃木铃花,“我已经足够强了。”
“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呢?不是只有妖怪才能伤害人类的,这个世界上也有能够杀死妖怪的人类,你不知道吗?”铃木铃花皱紧了眉,她的语速都变得有些快了起来“不是所有人类都像我一样的。”
杀生丸和她不一样,她是孑然一身,离开也就是离开了,把西国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也没什么,可是杀生丸还有父母,他不能就这样跑出来。
“嗯,我知道。”
“什么?”
杀生丸专注地注视着她,“不是所有人类都像你一样,你是不一样的。”铃木铃花是第一无二的,就他学他父亲一样再去人类之中寻找,他也找不到第二个铃木铃花了,所以他想要从父亲手里把她抢过来。
然而首先,他得先把铃木铃花带回去。
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铃木铃花摇了一下头,“我是说,不是所有人类都像我一样柔弱的,也有强大的……”
说到这里,铃木铃花又说不下去了,她想到了已经能够伤害到妖怪的十六夜,又想到十六夜说的她其实很强这件事。
“那我会比他们更强。”一开始听铃木铃花这样说,杀生丸还因为她低估了他的实力而感到不满,后来又想到她是在担心他,杀生丸的心情又好了些,他微微握紧了铃木铃花的手,“跟我回去。”
她犹豫了一会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然而从远处传来的越来越响亮的婴孩啼哭声打断了铃木铃花马上要说出口的话。
“铃姬殿下,非常抱歉。”门被人小心地打开了,一群侍女跪在门口,然后最年长的那个抱着一个哭喊不停的孩子深深地低下了头,“恕我们无能,犬夜叉殿下实在哭得太厉害了,我们害怕他会哭坏身体,所以来求见您。”
在开门的一瞬,杀生丸就闪身潜进了能遮蔽自己身形的地方,潜行是他刚开始学习捕捉猎物时就必须学好的技能。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杀生丸藏身的地方,铃木铃花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褥,她转了一下身子侧坐床榻上,伸出了自己的手,“给我吧。”
看着侍女们自责害怕的模样,铃木铃花也说不了什么,其实她们在服侍十六夜和犬夜叉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十六夜是个温和的君主,而犬夜叉虽然奇怪不过仍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皇子,但是铃木铃花对于她们的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所以面对铃木铃花,她们就格外地恭敬谨慎,然而现在却要因为自己的失责打扰到铃木铃花,所以侍女们才会这么不安。
一个侍女走过来重新点亮了那两盏烛火。
然后很快就有另外一个侍女把孩子抱到了铃木铃花怀中,那尖锐到让铃木铃花有些头疼的哭叫终于轻了一些。感觉到了让人舒服的熟悉气息,那个幼小的孩子还在铃木铃花怀中轻轻蹭了一下,他头上的兽耳还小幅度地微微抖了抖。
在她抱住犬夜叉的时候,铃木铃花就感觉到了空气里的气氛凝固了一瞬,她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在之中发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怀里的孩子也僵了住了身体,连渐弱下去的哭声都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掐断似的戛然而止了。
敏锐的第六感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铃木铃花抬起头看着围了一圈的侍女们,原本十六夜也想给她安排这么多人来服侍,看铃木铃花都拒绝了才留下了一个。
弯起一个自然的微笑,铃木铃花柔和了神情,“你们出去吧,正好我今天晚上也睡不着,就让我来照顾他吧。”
对于她的话没有丝毫的质疑,侍女们都十分放心地把犬夜叉交给了铃木铃花,然后虔诚地退了下去。
在门从外面关上后的第一时间,杀生丸便从藏匿之处闪身到了铃木铃花的旁边,他冷冷地盯着铃木铃花怀抱里的孩子,像是在研究一团即将死去或者已经没有了生息的死物。
“他不是你的孩子。”
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杀生丸吐出的字句都变得极为冰冷,仿佛是铃木铃花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打造出来的完美妖怪继承者,既不会因为沾染血腥沉迷杀戮失去本心,也不会因为夺去无辜者的性命而心存不忍。
从那个孩子头上的银发和白色兽耳看到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然后杀生丸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口,“但是他是父亲的孩子。”
这两句话的背后意味着什么,铃木铃花和杀生丸都非常清楚,她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女人,杀生丸也不是天真地长大的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是那个女人的吗?”杀生丸的问题里面并没有太多的疑问语气,在嗅到他气息的时候杀生丸就已经确定了,他记得自己闻到过的气味。
“杀生丸。”感觉到杀生丸身上不断涌出来的极其浓烈的负面情绪,铃木铃花搂紧了因为杀生丸威压而微微抖起来的犬夜叉,她轻皱起眉看向杀生丸,“他是你的弟弟。”
这句话大概是起了反作用,杀生丸反而把气势外放得更多了,他猛地移动眼睛转向铃木铃花,与她怀里孩子极为相似的金眸却泛起了冰凌似的光,“是因为他吗?”
抿紧了自己的嘴唇,杀生丸又问了一遍,“你是因为他才不愿跟我回西国的吗?”
他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铃木铃花却没办法感到高兴,杀生丸明显是在生气,他对犬大将背着他和母亲生下了一个半妖感到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铃木铃花之前的百般犹豫和现在的维护而愤怒。
铃木铃花的沉默和迟疑彻底地激怒了杀生丸,他冷着的神情看不出怒意,但是周身那激烈得不时飞溅出星火的妖力都在展示着他的暴躁和愤怒。
“他不是你的孩子!”
杀生丸不明白,明明是他的父亲背叛了铃木铃花,为什么她还要维护别的女人为犬大将生下的孩子,铃木铃花甚至都不曾这样对待过他。
“杀生丸,你先冷静。”铃木铃花没想到杀生丸的情绪会这么变得激烈,大概是他总是沉着的模样给予她错觉,她倾向于把杀生看成早熟懂事的孩子,所以会忘记那也只是是个孩子,他有这个任性的资格。
但是杀生丸的任性会杀死别人的。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一字一句地加重了语气,但是他的语调更加沉寂了没有丝毫起伏,就连神情也变得更加冷酷。
察觉到他是真的对犬夜叉起了杀意,铃木铃花的神色也冷淡了下去,她甚至见过杀生丸斩杀别的妖怪,她还为他擦拭过完成杀戮之后身上残留的血迹,她也看到他对其他人类动了杀心。
可是到了现在,即使她告诉杀生丸,犬夜叉是他的弟弟,他想要杀掉犬夜叉的念头也没有丝毫冷却,铃木铃花终于没办法再那样视若无睹下去。
铃木铃花以为自己在西国生活了那么久,都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存方式,现在她才发现,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抬眼看着他,铃木铃花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杀生丸,她看着他精致的眉眼,看着他无情地闪动着杀意的金眸,注视了半晌然后她终于难过失落地垂下了眼眸。
她曾经因为杀生丸想要一个孩子。
即使知道他不是她的孩子,她还是在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说是在完成任务,可是铃木铃花还是忍不住关心他,为他担忧,然后看着杀生丸渐渐也学会对她好回报她,铃木铃花就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她的孩子该有多好。
“你也不是我的孩子,杀生丸。”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铃木铃花还惊讶于自己的冷静。
怀里的半妖孩子瑟缩了一下,铃木铃花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知道铃木铃花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够保护他的,所以那孩子颤着声音轻呼:“啊……啊、铃花,铃花……”
直到走出这个满是弱小人类的国家,杀生丸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感受到了铃木铃花的拒绝,然后就只记得她那句拒绝了。
一个熟悉而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等候在前面,杀生丸停下了脚步,他张了张自己的嘴巴然后缓缓地叫了一声。
“母亲。”
为了杀生丸一直守候在这里的女人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冲过来教训他,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杀生丸走到她面前,然后才低柔地叹了一声,“回去吧,杀生丸。”
铃木铃花说得没有错,杀生丸的母亲不是她。
最爱他的人同样也不是她。
但是——
他是真的……
看着杀生丸不甘地停住在那个地方,披着一头美丽的银发的尖耳美人回过头望了一眼那不远处的人类王城,“杀生丸,是人类养育她,是人类照顾她长大,到了最后她还是会想回到人类在的地方的。”
杀生丸紧闭着自己的嘴巴没有说话。
“你的父亲会把她带回来的。”见杀生丸固执地不听劝,姿容冷艳气质高贵的女人摇了摇头放弃了劝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也知道他会有多么执着,于是她叹了一口气,“他不会放手。”
“那为什么我不行?”
女人转动着狭长艳丽的金眸沉沉地瞥了杀生丸一眼,冷色调的眼影在眼角勾起冰冷锐利的媚意,“因为你还太弱了。”无论是身体妖力,还是心志。
“你是妖怪杀,生丸,而她是人类,不要指望她会自愿留在你身边。”她动作轻柔地把杀生丸拉了过来,“想要什么,你得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