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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岳人打断了忍足侑士的思考:“你是傻瓜吗!那样还要继续打比赛,直接走人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忍足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迹部打了个电话,简要快速地说清了事情,顺便让迹部给自己和向日请了假。
“别说了,快去医院吧。”忍足侑士跟在向日岳人身边,“迹部已经叫了车开过来,我们先去校门口那里。”
见铃木铃花还想说什么,忍足直接打断了她:“手肘对网球运动员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你也不想因为这个留下什么后遗症吧,你的情况不能再拖延了。”
这句话终于说服了铃木铃花,她又安分地躺在了向日岳人的怀抱里。白成了一张纸的娇俏容貌因为乖巧让人心疼无比。
在铃木铃花看不到的角度,忍足侑士皱了皱眉。他其实说得相当委婉了,那种伤势,还拖了那么久,比起后遗症,他在担心一种更糟糕的后果。
*
“医生,到底怎么样了啊?”向日岳人坐在医院里,忍不住催促对着x光照片沉默好久的医生。他脸上的焦急毫不作伪,就像受伤的人是自己一样。
“肱骨有一处骨裂和轻微位移,情况还好,多休息几个月就能够痊愈了。”
向日岳人松了的气还没有完全出来,就被医生的下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但是,以后就不要给右手肘太大负担了。”
“……什么叫太大负担?”
医生沉吟了一下。“提重物的什么当然不行了,手部作用大的运动最好也少做。”
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尤其是网球……不过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放心吧。”
向日岳人的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了。
这样怎么可能放心啊!
站在一旁,忍足侑士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医生,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要想恢复如初,和之前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医生看了看两个少年的神情,也顿了顿,“……如果是打网球的,那也没办法。只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休息一段时间,那要休息多久啊?”向日岳人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拍在医生的桌子上。
面对这种激烈的情绪,医生无奈又沉默地地坐在位子上。医生并不是救世主,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其实那句话的意思已经是判刑了。
如果是打网球的,那真的很可惜……
她不能打网球了。
忍足侑士拦住向日,“好了,你先冷静!”但是他镜片下的眼神也并没有那么沉着。
“这个医生有问题,我们换一个医生。”向日岳人转过来按主忍足的肩膀,“再不行,我们干脆换一家医院!”
医院冷色调的光线下,忍足侑士一言不发的样子已经告诉了向日岳人答案。
向日岳人咬紧了牙齿,他带着一种愤愤不平和不甘低下了头。
“可恶!”
为什么是铃木铃花,这明明是那个高桥才应该遭遇的事情!她为什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他为什么去得这么晚!
如果,如果他能再早一点……铃木铃花是不是就可以继续打网球了?
做完了处理的铃木铃花走了进来,她的手肘已经被包上了一层层的绷带,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弱。
医生看向铃木铃花,不禁看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告诉她伤势情况,但原本想好的话却已经说不出口。
反而是铃木铃花叹了一口气,对着这间房间里陷入沉默的三个人开了口:“医生,我是不是不能再打网球了。”
她的语气里没有疑问,医生凝重的神色让她有了猜测。
没有人说话。
铃木铃花没有表现出他们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样子,她只是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个略显温柔的笑容。
“真是的,受伤的明明是我,你们就不要比我还难过了。”
白色的门墙前,冷冷的日光灯打出冰凉的颜色,但铃木铃花的笑却无比温暖,惊艳了房里的三个人。
那一刻,向日岳人只觉得自己气愤不已,那种猛地涌上来的怒火,甚至比之前面对高桥凉子的时候还要剧烈。
“你这个傻瓜!”
说出口之后,那愤怒就烟消云散了,随之在心中蔓延开来的却是悲伤和遗憾,满满的,把向日岳人的胸腔塞得无法呼吸。
“你这个傻瓜。”
不知不觉间,向日岳人走到铃木铃花身前,他骂了铃木铃花两遍,那家伙却还是笑着。
铃木铃花伸出左手,拍了拍向日岳人红色的头发,“谢谢你,向日君。”
真的是傻瓜,被骂了还和他道谢。
被温柔地单手抱住的时候,向日岳人差点就忍不住眼眶里的眼泪,哭出来了。
为什么是铃木铃花啊!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流出眼泪,只是狠狠地回抱住了铃木铃花。
向日岳人咬了咬牙,他发誓,如果他向日岳人再让那个高桥欺负铃木铃花,他这辈子也别打网球好了!
忍足侑士依旧站在原地,盯着铃木铃花,他也不由叹息了一声。
了解到铃木铃花的父母都在国外,不能来接她,两个少年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她一个人回家。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告诉他们。”那个时候铃木铃花这样说,当然又被向日岳人训了一番。
看上去还是孩子,管教起来倒很像是大人呢。
铃木铃花看着向日岳人又增加了20点的好感度,微微垂眸。
同情分和保护欲啊。
这样很容易得到好感度来兑换生存点数啊,但是,弊端就是受伤期间需要的生存点数更多了。
和两人一起走在路上,铃木铃花用左手比划了一下:“现在想想向日君真是厉害呢,竟然抱着我走了那么久。”
向日岳人转过来挑剔地看了一会儿铃木铃花,“是你太瘦了吧!有好好吃饭么。”
铃木铃花笑了笑。
“当然有。”
她微微仰起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想了很久,一路无话的忍足侑士还是开了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看了忍足一眼,铃木铃花又转了回来:“退部吧,也只能这样了。”
旁边的向日岳人一听到这句话就皱紧了眉头,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其实退出女网,还能远离高桥,对铃木铃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高桥明明就要毕业了!所以,她才想在离开前下手么?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忍足侑士见到她的神色,做出了回答。
左手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会打着绷带的右手肘,铃木铃花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像蝴蝶扑扇了翅膀,让忍足的心头微痒:“嗯。”
那高桥凉子,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忍足侑士放在嘴边徘徊了一会儿也没能说出来。
铃木铃花的双亲都在国外工作,读得起冰帝,在这一带拥有一栋楼房,家境应该不差。但是,比起高桥差远了。
除非他们几个愿意给她出头……这也未免太奇怪了。他们和铃木铃花其实根本没多少交集。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忍足侑士又奇异地放不下这件事,一直跟着向日和铃木铃花走到现在。
“啧。”向日岳人伸长了手推了一下忍足,“说这些干嘛。”
于是话题又从这个略微沉重的事情上转移开了。
原本走在向日岳人旁边的忍足侑士为了躲开向日的袭击,走到了铃木铃花的身边。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也没有再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知不觉,三人的中心变成了铃木铃花。
因为铃木铃花的家离得并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
看着居民房里面唯一一幢黑暗的房子,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都不禁愣了愣。知道铃木铃花的父母都不在是一回事,亲自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这栋房子,光从外面看,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寂寞了,他们无法想象铃木铃花一个人生活在里面是什么感觉。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铃木铃花走到门前,转过身来对着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礼貌地鞠躬,“向日君,忍足君,今天真的麻烦你们了。”
“医药费我尽快还上的。”铃木铃花转向忍足侑士。
忍足看了看她,黄昏晚暮,夜色初垂,铃木铃花被风拂过的长发也像是画家精心雕琢后落下的笔触,美得惊心动魄。
他突然就想说不用了,那家医院其实就是他家开的,不用还也没事。
最后忍足侑士还是咽下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虽然他对女生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花花公子做派,但也知道分寸和距离。
一旦和铃木铃花有了牵扯,可能就挣脱不出来了。
冥冥之中,忍足侑士清晰地预感到了这个认知。
“这种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吧。”向日岳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虽然垫钱的人不是他,但他也的确不在意那些费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吧。”
“一定要请假知道吗!”
对于向日岳人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一样说教的做法,铃木铃花笑笑,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忍足侑士绅士地接过钥匙,替不方便的铃木铃花打开了门,看着房内从玄关到深处的一片黑暗,他下意识地伸手在墙壁上摸索,打开了附近的开关,点亮了一盏灯。
于是房间终于亮了起来。
把钥匙还给铃木铃花,忍足提出了告辞。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铃木铃花轻柔地叫住他们,“那个,方便的话能把□□号告诉我吗?”
这时候忍足才恍然想起钱的事情,虽然他没有拒绝还钱的事,但心底深处也没有丝毫追究的想法。
向日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明朗了起来:“对了,干脆交换手机号吧。”
三个人在铃木铃花的房子前互换了手机号,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把铃木铃花的手机号码添加进了联系人里。
从开始到最后,铃木铃花也没有邀请他们进来坐坐。
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因为警戒心呢?忍足侑士不禁想到。
天色变得昏暗,路边的灯一一亮了起来。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开始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向日又停了下来,回首看到铃木铃花的那栋房子一直亮着,才继续和忍足走下去。
“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向日岳人藏不住心事,厌恶和愤怒伴随着疑问。
把手插在裤兜里,忍足侑士不紧不慢地走着,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家人报备过了,所以也不急。
“……大概是嫉妒吧。”
忍足望了一眼紧绷着脸的向日岳人,到此为止吧,这件事本来就和他们毫无关联,做到现在,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想这么说。
却没有说出口。
比起困惑无比的其他人,忍足侑士对于高桥凉子和铃木铃花之间的纠葛更有头绪。他曾经就撞见过高桥欺凌别人的场景。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那个女生就是高年级前辈念念不忘的“公主殿下”——铃木铃花……
*
铃木铃花端坐在沙发上,她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自己包着白色绷带的右手臂。
这样值得吗?
当然值得。
就算是麻烦,也要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这就是最高难度模式下的生存策略!
向日岳人,好感度:55。
忍足侑士,好感度:40。
意外收获倒是很多……一个个,真是热爱网球啊,和她完全不一样呢。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铃木铃花困难地用左手从网球包里拿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