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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中墟战场陡然沸腾,那一瞬间爆发的惊呼,几乎引得苍穹都为之震荡。
东墟神君、西墟神君、南凰神君无不是面浮惊色,反应之巨比之北寒神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遑论他人。
震惊、激动、难以置信……在猛烈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声潮之中,北寒神君艰涩的转首,看向北寒初,将灵觉死死的凝聚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初儿,你……你……”
“父王,”北寒初微笑道:“在师尊和众位前辈的栽培下,孩儿天幸突破瓶颈,成就神君。”
北寒初的声音不重,却是穿透音潮,响彻在每一个人耳际,亦在他们的耳中再次炸开无数惊雷。
“……”北寒神君嘴唇颤抖,随之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放声狂笑:“得儿如初,为父今生已再无憾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北寒神君这一生最肆意,最畅快淋漓的大笑!亦是平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知道何为死而无憾。
其他三界王目光瞠然,许久之后,又同时幽幽暗叹。他们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奇迹,一个他们羡慕不来,也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复制的奇迹。
“北域天君榜,是北神域最受瞩目,亦最为崇高的玄榜。”千叶影儿向云澈传音道。
虽然北神域与其他三神域的消息相互闭塞,但以王界的层面,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早在梵帝神界,千叶影儿便知晓北神域的“北域天君榜”之名。
“这个榜单,载入的是北神域所有年龄十甲子之下的神君……当然,不包括王界。”千叶影儿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北神域每一个时代能入这个榜单的,大概在百人左右。”
“原来如此。”云澈算是知道,为何在场之人会是如此之巨的反应。
他和千叶影儿,算是最漠然的两个人。
北神天君榜,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北神域最具盛名和含金量的玄榜。记载的,是北神域王界之外,所有十甲子之下的神君!
能以不到十甲子……也就是不到六百岁之龄成就神君,毫无疑问,任何一个,都是真真正正的天纵奇才!所谓“天君”,亦有天道所眷的神君之意!
百甲子成就神君,便足以引发巨大轰动。而十甲子之内成就神君,放在上位星界,都是奇迹之子!浩大北神域数千星界,强者无数,而能入北域天君榜者,也不过寥寥百人!
而这个榜单,当然绝不是单纯记载这些最年轻的神君之名。它的存在,更大意义上是在告诉世人:这些能入榜的年轻神君,他们是在未来最有可能成就神主,立于北域至巅之人。
而这般的奇迹之子,上位星界都难出其一,北墟界……一个中位星界出身的北寒初,却已入榜中!
这在幽墟五界史无前例……不,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你的确该骄傲。”不白上人对北寒神君道:“在我九曜天宫,初儿亦是第一个入北域天君榜的人,在他之前,最年轻的神君也已逾千岁。连总宫主都对他赞誉有加,极为重视,几乎已视若亲子。”
北寒初微笑道:“弟子能有今日,皆拜师门恩赐。能入师门,是天赐弟子的大幸。”
“嗯。”不白上人微微点头。
北寒神君内心的激动依旧如浪涛翻腾,无法平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寒初忽然成为了少宫主,堂堂藏剑宫三宫主为何要亲身护他周全,就连身位,亦甘愿在他之后。
能入北域天君榜的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的未来。在九曜天宫这种地方,都是前所未有的大事。虽然北寒初辈分很低,但足以让九曜天宫给予他最极致的培养和保护,乃至地位。
惊叹、议论、狂呼……这不仅是北寒城的奇迹和荣耀,亦是幽墟五界的奇迹与荣耀。能以中位星界的出身入北域天君榜,整个北神域历史都屈指可数,众观战玄者在震撼的同时,都颇感与有荣焉。
南凰神国这边,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失声叫喊,就连南凰神君都是久久一动不动,面现失神之态……但,云澈却分明注意到,南凰蝉衣一直都安坐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淡然的如静水一般。
他目光向上,看向了那个浮于高空的小型玄舟。他的灵觉没有强行穿破结界,但亦隐隐察觉到了一个人的存在。
里面封锁着一个人?
云澈只是随意一撇,很快便将注意力收回,再不关注。
“父王,孩儿此来,是奉师命代为见证中墟之战。不敢喧宾夺主。”北寒初躬身道。
“哈哈,好。”北寒神君心情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他大手一挥,浑厚的神君之音生生压下中墟战场沸腾的声浪:“众位,中墟之战,乃我幽墟五界五十年一届的盛事,它是神王之争,更是玄道之争,荣耀之争。”
“今届中墟之战,本邀九曜天宫藏剑宫宫主藏剑尊者为监督见证,但藏剑尊者因事移身,便由藏剑宫少宫主北寒初代为监督见证。”
北寒神君未言“犬子”,而是以“藏剑宫少宫主”相称。
“请少宫主和不白上人入尊席。”
“不可,”北寒初连忙摆手道:“孩儿在外为天宫弟子,归来便是北寒之子,岂能位居父王之上。”
“呵呵,你有此心便可。”北寒神君微笑道:“但你今日,代表的是你师尊。中墟之战是四界之争,你若以北寒之子的身份督战,在明面上也会有失公允。”
“……是,那孩儿便遵父王之意。”北寒初这才入尊席,席位之高,凌然于四大界王之上!
中墟战场总算开始安静了下来,但全场的目光和注意力已基本不在中墟之战,而是完全集中于北寒初身上。“北域天君榜”这几个字实在太过震撼,直到现在,都让他们有一种深深的虚幻感。
而且,如此成就,却不纵不傲,心如赤子,怎能让人不叹。
“众位,”战场平静后,北寒神君朗声道:“今届中墟之战,规则一如往届。四方界王宗门,每一方皆可出战十人,修为需为神王境,寿元需不超过五十甲子。”
五十甲子之下的神王,在任何一个中位星界,都是最最巅峰的超然存在,每一个,也都会让中位星界所有玄者仰望敬畏。
但,今次有北寒初珠玉在侧……五十甲子之下的神王,相对十甲子之下的神君,差距何止天壤,哪还有半点的光华可言。
历届中墟之战,都由北寒城主持,而今次,就连监督者,也是曾经的北寒太子。已经为尊幽墟五界多年的北寒城,今后的地位,将更加超然其他所有势力之上,再无任何撼动的可能。
“战场规则同样并无变更,依然为四方轮战,胜者留,败者落,以全部落败的顺序决定排位,亦决定接下来五十年对中墟界的支配权!”
北寒神君陈述着中墟之战的规则,言语、姿态,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昂然。讲述完毕后,他的目光转向北寒初:“少宫主,作为此届中墟之战的监督见证者,便由你来拉开战幕。”
北寒初站起,面带温文微笑,他向四周一礼,却没有就此宣布中墟之战开幕,而是缓缓说道:“在下此番前来,除遵从师命,代为监督这届中墟之战外,亦有自己的私心。”
他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道道目光开始有意识的转向南凰神国。
而北寒初的身姿,也在这时正正的转向了南凰神国的所在。
“南凰前辈,”北寒初向南凰神君重重一礼:“当年,晚辈在南凰神国有幸得见蝉衣公主,一见铭心。只是,晚辈那时过于稚嫩,身无所成,唯有一腔热血与深情,会为蝉衣公主所拒,全在情理之中。”
“在师门的这些年,晚辈一心修玄,心境无尘无垢,唯独对蝉衣公主之心无法淡去半分。或许,晚辈能有今日成就,最大的助力,便是为了能有朝一日配得上蝉衣公主。”
南凰神君站起身来,目露微笑,北寒神君亦是微笑颔首。但,西墟宗和东墟宗那边,一张张面孔却是或阴或暗,甚至咬牙切齿。
一切成真,北寒初会身临中墟之战,果然是为了南凰蝉衣!
而且状况,比他们预想的,要“严重”不知多少倍!
因为到来的,不是九曜天宫弟子北寒初,而是入“北域天君榜”的北寒初!
而且北寒初面对南凰神国时,竟是如此谦逊有礼,非但没有因当年之拒而有梗在心,仗势强压,反而将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姿态,姿态言语,无不是带着最深不过的诚意和渴求。
要知道,如今的北寒初,在上位星界也必定已经威名大震,在九曜天宫的弟子一辈也成为了毫无疑问的第一人。他还能看上南凰蝉衣,那是实打实的恩赐!
而且,以他如今之势,哪还用亲自现身,只需一句话,南凰神君就得乖乖的,亲自将南凰蝉衣奉至九曜天宫……还会引以为荣!
“呵……南凰这是走了什么狗屎大运!”东墟神君沉声哼道。身为东墟之主,他的眼中却满是无法掩下的妒意。
“这北寒初也真是没出息。”东雪辞更是恨恨道。想到不久前自己对南凰蝉衣的当面嘲讽,他背后一冷,忽然开始心虚冒汗。
北寒初的声音继续响起:“晚辈如今总算小有所成,自认已堪入蝉衣公主之目。因而,今日特厚颜当众人之面,再次向南凰求亲,求前辈将蝉衣公主许配晚辈。若能如愿,晚辈定会将蝉衣公主视逾生命……求前辈成全。”
字字真挚,字字动人肺腑。北寒神君笑了起来,向南凰神君道:“南凰,你意如何?”
谁都知道,北寒神君这句问话,是句纯粹的废话。
南凰神国怎么可能拒绝?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会存在!
入了北域天君榜的北寒初,未来会有问道神主的可能。就算将来不能,也能立于九曜天宫之巅。若南凰蝉衣嫁于北寒初,在幽墟五界一直势弱的南凰神君将就此彻底翻身……就如无数人心中暗念的,这是南凰神国的天运!
另外,北寒初选择的时机也有些微妙……竟是在中墟之战开幕之前。
隐隐是在先行警告东墟宗和西墟宗什么。
南凰神君笑容满面,周围南凰皇室之人无不是笑逐颜开,激动不已。南凰神君道:“能得贤侄青睐,小女蝉衣何其之幸。不过此事,还要先问过小女之意。”
“蝉衣,你可有话要说?”南凰神君一脸笑呵呵:“若怯于开口的话,为父可就代为应允了。”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南凰蝉衣缓缓起身,珠帘遮颜,依旧仙韵拂心,让人暗叹难怪北寒初如此念念不忘……而她即将说的话,以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在所有人心中也都已是板上钉钉,绝无第二个可能。
中墟战场之中,响起南凰蝉衣的轻语:“女子一生最大之幸,便是得倾心之人倾心。只是对蝉衣而言,北寒公子却非倾心之人。”
语若柔风,却是让全场瞬寂,所有的表情,都死死的凝固在每一张面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