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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玉福与张立新离开,张惜悦才从暗处走出来。之后忙唤米团去找虎爷,让它再跟虎爷确认一遍。
张惜悦越想越不放心,把跑出去的米团又叫了回来,让米团叫虎爷再去那地里寻一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巴豆?
不一会儿米团回来了,喵喵叫了两声,大概意思是虎爷再三确认没有遗漏,但为了让张惜悦放心还是又再次去了那块荒地。
尽管虎爷半夜跑来告诉她把草全部拔了抖了确定没有遗漏,这一晚,张惜悦也没了半点睡意。
这件事她暂且先放下,可另一件事却浮上心头,那就是今晚自己偷听来的话。
从张立新与张玉福的交谈中,张惜悦总觉得俩人的交流并不像村里其他没文化的大老粗,言语中无意间流露出一股有学识的感觉,尤其是张玉福。
由此,张惜悦就联想到昕娘,她平时虽少言寡语,可每每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又在情在理,主要是那若有似无透露出来的修养,总让张惜悦有种自家娘亲像个落难千金的感觉。
而她爹张立新,虽平时看上去憨厚老实,对家里的所有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妻女疼爱,对父亲孝顺。
但通过今晚偷听到的谈话,张惜悦总觉得这家人好似都藏着秘密。
……
眼看着张玉福去了镇上都两天了也没回来,张怡宁不由好奇问昕娘爷爷去了哪里?昕娘不知该怎么回答就望了望张立新,张立新就说爷爷去小姑家看望他的小外孙女了。
可一旁的张惜悦是知道张玉福是去了哪里的。
这两天张立新夫妇照常下地劳作,张惜悦原本想去看看河里的鱼,但怕申家抓到把柄上门报复伤到张怡宁,故而她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陪着姐姐。
不过今晚是和杨凯约定好收渔网的日子,所以在等大家都睡下后张惜悦就悄悄起来朝河边去了。
张惜悦刚到河边,就看到一个人影急急朝自己冲来。
许是受到申家那件事的影响,张惜悦下意识就想往回跑,却听到杨凯熟悉的声音传来:“惜悦,你怎么才来?我都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听是杨凯的声音,张惜悦才放下心来。等看清只有杨凯一人,张惜悦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且不说这鱼能打捞多少,就是这水张惜悦下去也拖不动鱼啊。
就在张惜悦疑惑间,就见一人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张惜悦不防被吓了一跳,杨凯忙解释这是自己店里帮忙的伙计徐富贵。
张惜悦闻言这才放心,领着杨凯和伙计来到撒网的地方,嘱咐水有些深让他们小心。
杨凯上次来过,知道这水只到膝盖,心里暗道自家这小表妹毕竟是姑娘家,终归还是胆子小。
可等他下去后却是越往里走越心慌,到最里面收网时,那水都差不多快到他胸口处了。
杨凯暗暗心惊,想着等出水后问问张惜悦是怎么撒的网?却因收网发现鱼太多,忙着装鱼上车就把撒网的事暂且抛在脑后了。
杨凯虽拉了个大木桶在驴车上,但他想着最多就装满伙计提到何涛里的两只桶,谁知把渔网清干净,却是装了十五桶之多。
虽是黑夜,视力受阻,听力却是分外好起来,所以杨凯被今晚的收获惊得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是被张惜悦清清楚楚的听去了。
装到十四桶时,大木桶就装不下了。
杨凯只好先用空桶灌了两桶水倒在大木桶里,又灌了些水分在两只桶里,才把网里最后的鱼分桶。又把网撒好,这才带着伙计离开。
临走前,张惜悦却叫住了杨凯。避开伙计,让杨凯打死不能说这鱼是用什么方法打来的,并嘱咐杨凯,誓死不能说出巴豆的事。
私买巴豆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如果知道这些巴豆还是拿来打鱼的,后果更加严重,所以这事杨凯还想让张惜悦守口如瓶呢。
哪知张惜悦反倒交代自己,见小小年纪的表妹有此觉悟,杨凯这才放心离开。
因卖鱼也需要时间,所以俩人的下一次约定还是约在三天后。
张惜悦站在远处,等着米团回来说驴车已经出了村子外,张惜悦提着绑好犒劳米团和虎爷的三条鱼,抱起米团才往回走。
……
张玉福回来了,偷听来张玉福与张立新的谈话后,张惜悦兴趣无比舒畅。
原来申军扬连夜把大黑牛拉出去,原是通过他那些混子兄弟中的一个混子,把好位置的牛肉送了小半块去贿赂县令老爷了。
说是贿赂县令老爷,其实就是贿赂县令养在外的一个外室。
让那外室从县令那里帮申军扬说情,作假让他再买了一头大致相同的牛回去麻痹村里人。
在大钊,买卖牛马都是有记录的,宰杀牛马更是不可,更别说是吃牛肉了。原本就说这牛病死了埋了烧了撩洞了也可再买一头。实在不行就说是摔死或者老死那这牛肉也是可以吃的。
可这样一来申军扬觉得太亏,就拜托了混子兄弟的关系送了一块去贿赂县令的外室,剩下的让罗屠夫拉去卖了,并许诺罗屠夫卖一斤给两文钱利润。
罗屠夫一听,这要是卖完净赚就差不多有一二千文,当即就答应了。随即拖着牛肉专往以往送猪肉那些有钱人家卖。
牛肉本就比猪肉有嚼头,可奈何平时管得严,谁家也不敢私自宰杀这耕地的牛啊。
更何况这一头牛就得十来两银子,也不是谁家说吃就舍得吃的。
故而在看到布头下盖着的是牛肉时一个个都心动了,但心下疑惑还是问上两句是不是病牛之类的?要是病牛那白送也是不敢吃的。
罗屠夫却说是落下崖摔死的。
在罗屠夫三言两语的忽悠中不一会儿功夫竟将那么大头牛肉给倒卖一空。
可县令这边就不好过了。刚在外室这里放口让申军扬买了牛,却因吃了那牛肉一直在闹肚子,差点拉虚脱过去。
等查出来是牛肉上出了问题,县令气得胡子都歪了,先是狠狠摔了那外室一个耳光,随后就找了个由头把申军扬架起来狠狠打了一顿。
申军扬拖着被打得满身是伤的身体刚找了家客栈住下,那边买牛肉吃坏肚子的那些人家就一窝蜂的告上衙门了。
县令虚脱得抱着肚子上堂时,只见县衙里里外外乌泱泱的都是告状的人。
那些人中有的甚至在县衙里就憋不住了,弄得整个县衙里一时全是屎臭味。
问了缘由后县令愤怒不已,直接叫人把罗屠夫抓了起来。一开始罗屠夫还矢口否认,但在县令的严刑拷打下就把申军扬给供出来了。
这边申军扬在客栈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衙役架着去了公堂。一顿审讯下来,不光要翻倍赔偿那些受害者的银子,还要支付他们的医药费,最主要的是,又挨了一顿板子。
那些买肉吃的人一听翻倍赔银子,把家里人口全算上,怎么严重怎么说,气的申军扬虬须都要着火了。
想到当天申军扬去那荒地里张惜悦还有些害怕,原以为申军扬定是个心思缜密的聪明人,没想到却是这么看不透的。
就说那牛莫名其妙死了也应该拉去卖了烧了,偏他还舍不得放手。这下好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这些消息县衙、镇里都传开了,怎的村里还没听到一点动静?
是因为爷爷去了县城还是有什么其他渠道?如此想着,张惜悦就悄悄瞥了张玉福一眼。
张玉福察觉到张惜悦望向自己的眼神,对着张惜悦慈爱的笑道:“阿悦,阿爷才离家几天,就不认识阿爷了?”
张惜悦闻言,又做出那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一下子扑到张玉福的怀里,抱着张玉福的脖子,嘻嘻的撒娇道:“阿爷,阿悦想你了。”
听到张惜悦这样一说,张玉福宠溺的抚摸着张惜悦的小脑袋,乐呵呵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申家总算消停了一阵,张惜悦找机会去了空间,抓了与上次相同量的巴豆,又开始研磨起来。
她之所以把巴豆研磨成粗粉,就是怕那些鱼一次吃太多给闷死。这样研磨成粉从上游倒下去融进水里,鱼儿最多就是吃过后晕上一阵。
加之它们不停喝水将旧物排出体外,任谁买去吃都不会出半点事。
张惜悦把巴豆粉装好,就出了屋子,朝田地走去。这巴豆粉要晚上才能拿去洒,那就先去看看前几天种的人参有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