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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朗回来了啊!”
棠丰听见动静,走出来。
他抢在棠意礼前头,没注意女儿的别扭的神情,“又这么多,都是什么啊?”
棠丰上去检查工人抬进来的箱子。
荀朗:“都是衣服和鞋。”
“阿梨总是乱买东西,”习惯性唠叨两句,棠丰指挥着工人:“来来,直接放衣帽间里,等明天收纳公司的人来收拾吧。”
“荀朗,你累一天了,快进来歇歇,喝口水。”
荀朗看了眼没动地方的棠意礼,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棠丰再三招呼,他才提步进了客厅。
流线型的灯饰,散出米白色的光晕,棠意礼站在挤满箱子的玄关,觉得手心有点出汗,不自觉地搓了搓。
心里慢慢浮上来一个结论:荀朗穿了件黑色的T恤,他把那件白T换掉了……可能,她再也看不到那件衣服了吧。
“阿梨!”棠丰在屋里叫她。
“哦。”
棠丰忙前忙后地发现:“家里没有水果,你叫司机赶紧去买,不然一会儿生鲜超市开始打折,摆出来的就不新鲜了。”
“我知道了。”
忙碌的夜晚,棠意礼没资格伤春悲秋,她赶紧拿出手机,找到备注名为扑克K的号码。
对,王占山还不知道,自己在棠意礼那里,喜提外号,扑克K。
大约一个小时后,工人们陆续撤退,扑克K送来了水果,玉姐把饭也做好了。
开火饭正式开始。
棠丰的喜悦都挂在脸上,给女婿劝酒,给女儿加菜,气氛热闹。
大家都喝了一点酒,达到微醺的状态。
棠丰被司机老黄和玉姐给搀走,棠意礼送他们上电梯,转身回来,脚下一顿。
巨大的空间,无形的安静,这个新家装修奢华,却让人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棠意礼走入客厅区域,千格鸟的沙发率先进入眼帘,黑白棋盘色,和厚重的羊毛质地,看上去是既招摇又慵懒。
荀朗就坐在那,不似一贯正坐,斜倚着扶手,闭着眼,像有些人困酒乏的疲惫。
棠意礼放轻脚步,不想打扰他,垂手路过沙发,哪知道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
一只大手,刚好握住纤细皓腕,H字母的铂金镯,荡了一下。
棠意礼惊讶低头,顺着手腕去看。
男人揉了揉额头,慢慢睁开眼,“今晚,是又要分居吗?”
棠意礼心里发酸。
原来他都看见了——客卧里铺着崭新的床盖——看见了,问一句,恐怕没这么简单,看荀朗的情绪,要么是真累了,要么是烦透了。
棠意礼咽了咽那股委屈,想把手挣脱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
“荀朗……”
“不早了,睡吧。”他蓦地起身,黑影罩下,肩膀是棠意礼的两倍宽,俯身一下把人给抱了起来。
忽然抬高的视野,吓了棠意礼一跳,她下意识勾紧荀朗的脖子,怕掉下去,但又迅速做防御状。
她怕中午的事再来一遍。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羞耻感。
她警惕地看着荀朗,他面无表情,沿途关掉身后的灯,像来自黑暗,有股灭世的意味。
棠意礼被荀朗放到床上时,房间已经彻底陷入夜色里,这个卧室是从前的一倍大,弧形的落地窗,占了整面墙,月光色的纱帘,只拉了一半,晚风扬起缀满流苏的一角。
棠意礼迅速钻进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等候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床前的黑影,退掉上衣,如他往常一样,赤膊入被,微凉的皮肤,带着雪后微融的气息,荀朗从后面抱上来的时候,棠意礼浑身一紧。
可男人再无动静。
下巴抵在她的脑后,合身而拥,“睡吧。”
棠意礼有些不可思议,但又不敢去看,僵直着身体,闭上眼。
搬家可能真的把人累坏了,棠意礼能感觉到思绪慢慢远离,眼皮上的世界越来越沉。
然后坠入绝对黑暗之中。
住新家、睡新床,能一眼到天亮,完全没有睡眠障碍,也挺神奇的。
一夜无梦,棠意礼觉得身上都轻松了,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酒红色寇丹甲,在白色床褥上,轻轻抚过,能感受到些许温度。
荀朗应该起了没多久。
棠意礼揭开被子下床,刷牙洗脸,完全没有人气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纸箱和行李,昨晚她还没觉得怎样,这会却觉得凌乱得让人心烦。
护肤品不在手边,她扎头发的皮筋,也不知道落哪去了。
擦过脸的棉纸巾,被重重扔进垃圾桶,她才发现,里面没套袋子。
起床气不期而至。
棠意礼迈步走出卧室,通过一段乱糟糟的走廊,客厅也没有人影,她转了一圈,有种糟糕透顶的感觉,当时就想拎箱子回容景公馆。
这时,玉姐端着一只大汤碗,从中厨走出来。
“醒了啊,阿梨,正好,小馄饨煮好了,还有三明治,你吃什么,给你盛。”
拜房子太大所赐,要不是玉姐出声,棠意礼还以为这房子里只有自己。
谢天谢地,还有别的活人。
“你怎么来了?”棠意礼问。
“我怎么来了?”玉姐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荀朗让我来的啊。”
“他说怕你想家,为了让你吃口热乎的,大早上派司机就把我接过来了,你赶紧过来吃,一会儿,我还要要去物业办个门禁,往后我每天早上过来,给你们弄吃的。”
“哦。”
棠意礼傻傻地站在那,把乱蓬蓬的头发,别在耳后,用一种奇怪的口气,又问:“那,荀朗人呢。”
“就在你身后啊。”
玉姨忙忙活活地进了厨房。
棠意礼却被“你身后”三个字给钉在了原地,生怕身后扑来的是猛兽一样,她用最慢的速度转身——
荀朗只穿了件黑色篮球背心,腋下开口恨不得到腰,一看就是刚撸完铁,肌肉大面积充血,大块纠结,布满凸起的青色血管。
额头挂着汗,他在用毛巾擦脸。
露出的一双锐目,弯了弯。
可能是觉得某人晨起的样子,过于呆萌了。
“早。”他说。
棠意礼这才发觉,自己在人家的背肌和虎头肌上,看了太久了,赶紧收回视线,说了声。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