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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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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棠意礼已经把情绪藏得很好了,但这一声叹息,还是引来荀朗侧目。

    静谧的空间里,荀朗的声音透着求而不解的冷静。

    他问:“今天怎么了?”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三次问了,得到的仍然是棠意礼,没“没怎么”三字经。

    显然这不是“没怎么”的态度,一定是有事,所以才会这样,棠意礼在晚上桌上,就已经表现得十分落寞了,别人不熟悉棠意礼,以为她只是高冷,但荀朗分得清楚,棠意礼心情好的高冷和心情不好的高冷,是有区别的。

    荀朗思及某种可能,主动刺破棠意礼内心的茧房。

    他问:“是不是因为纪氏不给丰唐投资的事?”

    按理,丰唐打过电话催款的事,只有纪南昀,和负责对接的人才会知道,荀朗并不负责战略投资,这么快得到消息,那么只能说——

    “我叫人打电话问你们纪氏要饭的事,你们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对吗?”

    棠意礼的态度带着点轻挑,却一下动了荀朗的神经。

    “要饭?”荀朗的哑然,“丰唐跟纪氏要饭?”

    可能是为了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棠意礼也在笑:“或者说,是我跟你要饭也行。”

    “棠意礼!”荀朗瞬间变色。

    刚刚还在开玩笑的氛围,條然冷却,棠意礼也敛了笑容,目光倔强地看着荀朗。

    他们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比刚刚吹过的冷风还要割人心。

    荀朗:“我不明白,你突然发脾气是为了什么!”

    棠意礼的态度不怎么正经:“我发脾气了吗?不是你先发脾气的吗?”

    荀朗一股躁意往上涌。

    “我四处周旋,为你游说纪氏的股东,做了这么多,你轻描淡写,一个要饭,就概括了一切,不是在发脾气是什么?”

    “你有在好好沟通吗?”

    “为我?为我游说纪氏?”棠意礼一下就抓住最刺耳的那个词,“所以连你也觉得,是你们纪家在施舍我,对吗?”

    荀朗声音冷淡极了:“如果你觉得纪家在施舍你,那纪家就是在施舍你,但我觉得没有,你信吗。”

    棠意礼哼笑:“什么你觉得,我觉得,你让这场对话,变成了文字游戏,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上位者身份。”

    “你总是故意回避,我们身份不对等事实。也不肯承认纪氏对丰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

    “就因为我嫁给了你,让丰唐变成了你们家养的狗,”

    棠意礼似是想到什么,笑了一下,“也是,你们家的肉骨头确实香,出去翻一百个垃圾箱,都没有去你家门口摇尾巴来得实惠。”

    忽然间,棠意礼好像自己把自己说通了,看似愉快的接受了婚姻的现实,可荀朗,却有种想抡起拳头打人的怒意。

    可又不知道冲谁。

    因为挑起战争的人,这会靠在头枕上,闭目养神,以行动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荀朗手肘撑在皮质扶手上,拳头攥了又攥,手背青筋可见,如此反复几次,才渐渐手掌放平。

    棠意礼说的对,他确实在喂狗,用滚烫的心,喂一条吃完就咬人的狗。

    回到容景公馆,在面积不大的房子里,棠意礼和荀朗,硬是走出了两条返回卧室的路。

    棠意礼当仁不让,先去洗漱。

    荀朗站在与浴室连接的衣帽间,正在脱掉西服,听见身后喀拉一声,棠意礼竟然把浴室给锁了。

    这是从没有过情况。

    防他防到这种地步,她以为,趁她洗澡时自己要对她做什么吗?

    需要的时候叫老公,不需要的时候连浴室门都锁了。

    倒底是谁对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荀朗刚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

    棠意礼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好像头顶清明好多,压了一天的操蛋心情,稍稍缓解。

    但,这并不等同于忘记了刚才的争吵。

    她还是不想给荀朗好脸。

    纪家不是高门大户吗,不是最讲传承么,老子做的孽,儿子就得还!

    棠意礼用灰粉色的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秉持着不露一寸春光,便宜狗男人的想法,走出浴室。

    然而,预想中的浴室痴汉、午夜偷窥者并没有出现。

    棠意礼看到的画面,是一个孤孑的身影,坐在房间正中的沙发榻上,手撑膝盖,正在沉思,衬衣袖扣扎得腕口笔挺,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合体的订制西裤中。

    如果不去看他的手,那么这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名叫《文明的思考》。

    可加上手部动作——一圈一圈把玩着领带——画风直接走向另一个极端,《还不跪下叫爸爸》

    棠意礼心里叫了一声爸爸,可想起亲爹远在瑞士,放眼三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她已是举目无亲,便把浴袍又裹紧了一些。

    许是开门的动静打扰了思考者,荀朗低着头,向身后看去,那姿态,鹰视狼顾,唬得棠意礼心里一突突。

    “你、你洗吧,我我洗完了。”

    荀朗站起身,走过来,大军压境的气势,顿时遮住了头顶一排射灯。

    棠意礼明显感觉头顶一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小腿上碰上什么不知名物体,阻碍了她退路。

    荀朗拎着领带,一截缠在右手上,剩下的荡在空中,看她的眼神黑沉沉地,一扬手——

    被逼到角落的棠意礼,反射性地闭眼抱头。

    空气凝结两秒后,她预想中捆绑动作并没有降临。

    黑色领带,坠入她身后的脏衣篓中。

    棠意礼缓缓睁眼,才意识到,刚才荀朗的动作只是扔、领、带!

    他顺势解了两颗纽扣,看着她,哂笑一声,径直进了浴室。

    更过分的事,他竟然把浴室也、给、锁、了。

    棠意礼心底骂了句,泥马,然后气急败坏地冲回卧室,抢占床上最有利地势,把被子全裹自己身上。

    今晚睡觉冻死你个狗东西!

    于是乎,荀朗洗完澡出来,就惊喜地发现,他的老婆,化蝶成茧了。

    真是又好笑,又生气的一个晚上。

    某些人竟然可以360度无死角找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