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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意礼在外场买了一张普通观众票,检票入场,坐在大运动场的二楼,位置普通,只能看见泳池一角,想看全,全靠头顶大屏幕。
上面正在滚动播出赛程,有日语、有英语两版,周围也都是说日语和英文的观众,国际化的氛围,让赛场看上去更庄严。
荀朗差不多是一小时后出场,蝶泳算得上是最帅泳姿,往往压轴,排在最后,棠意礼先看到的魏然。
魏然是小将,在蛙泳100米的决赛里,排在第二名,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再来是展易宣,棠意礼也是从预赛就开始注意到他,虽然荀朗没提他的名字,但棠意礼内心对这个人有点隐隐的惧怕。
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在预赛里赢过荀朗的缘故?
棠意礼也说不清楚。
100米蝶泳决赛,终于轮到荀朗上场了。
弯身、触地、纵身、出发,所有运动员的动作,一气呵成。
荀朗入水,每次都保持了头、肩、臂,三者从同一个水洞入水的原则,所以和其他人相比,他的动作丝滑,水浪最小,每次潜行时间最长。
棠意礼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看荀朗比赛了,不知不觉,她这个游泳厌恶者,也能看懂七七八八。
可即便这样,大大小小的比赛,她无一不紧张。
因为,在触线之前的每一秒,领先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哪个人会冲上来,成为横空出世的天才,杀死前一个天才。
这是任何一个体育项目,最大的高潮,观众欢呼,庆祝一个新英雄的诞生,可没人知道,那些黯然退场的运动员,也曾经历过痛苦,也曾畅想过掌声。
谁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呢。
棠意礼固然为荀朗骄傲,可她最怕的,时刻担心,是他的陨落。
但今天,棠意礼的担心,于连摘三金的荀朗而言,实在有点多余。
荀朗破水而出,站在岸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计时牌。
魏然也爬上岸,走过来与荀朗击肘庆贺,他的成绩一般,只排到第六名。
展易宣排到第二,第三名仍然是铃山圭滕。
棠意礼去看计时牌,发现展易宣与荀朗时间极为接近,甚至不足0.02秒,算是险胜。
不过,这样的成绩,棠意礼可没雷朋深挑剔,只要赢了就行的态度,让她紧绷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
这次日本之行,也算圆满了。
棠意礼也不知道荀朗带没带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在现场,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就当玩藏猫猫的游戏。
……
运动员们退场,返回休息室,在下一项比赛结束前,荀朗他们这波,要把衣帽篮和座位,腾给后来人。
所以,大家一进门都在收拾东西。
偶尔听见有人在闲聊,日语英语齐上阵,好不热闹。
有泰国运动员,主动上前,想要与荀朗合影,他也没拒绝,魏然帮人家拿手机拍完,还和他互加了ins。
荀朗扬眉,问他为什么加ins,而不是fb,魏然很邪恶地笑,刚要普及泰国人妖文化,突然休息室里,进来几个赛会官员。
他们身着黑色西服,深蓝的衬衣,与休息室中的运动员格格不入,大家都停下手边动作,看他们直奔荀朗走来。
跟在后面的,还有雷朋深和翻译,他显然是被临时通知过的,一张脸,沉得可以滴下水来。
“荀朗先生,我们接到举报,你服用了违禁药物,现在我们要重新取样尿检,希望你可以配合。”
魏然和展易宣都靠了过来。
雷朋深让翻译传话:“我们想知道,是什么人举报的?”
“无可奉告。还请荀朗先生跟我们去卫生间,提取尿样。”
说话的同时,为首的俄罗斯的官员,出示了组委会的文件,上面已经做出了批准。
这意味着,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可雷朋深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刚出炉的三金选手,马上被按着尿检,有损名誉不说,检验结果稍有差池,不仅这届亚运会白来了,可能还要面临两年的禁赛处罚。
两年,那几乎就是荀朗黄金期的全部。
举报的人倒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狠!
尿检结果,事关重大,这已经不是相不相信荀朗操守的问题了,明显这里面有猫腻,雷朋深不敢轻易去赌,他按着荀朗,始终不肯点头尿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运动员,也有教练,有纯看热闹的,自然也有利益相关人,希望荀朗被查出问题,自己好能递补名次。
大家交头接耳,现场嗡嗡地一片混乱。
组委会官员的态度很强硬:“雷教练,文件你已经看过了,希望你配合,如果你再这么拖延下去,我们只能直接取消本届赛事,荀朗先生的所有金牌。”
展易宣眉眼轻动,去看魏然,魏然又不动声色去看雷朋深。
雷朋深开始打电话,转头跟官员说:“我国领队还在交涉,你现在不能强制——”
“我配合尿检。”
荀朗的这一句配合,突然叫停了所有人。
候场室里,霎时安静。
雷朋深的嘴唇克制不住地抖了一下,“荀朗,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领队再去交涉。”
荀朗将队服拉链,一拉到底,利落道:“早点检,早点出结果,别耽误授奖仪式。”
他大步流星,先往卫生间走。
雷朋深,连同身后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荀朗实在太坦然了,不仅仅是大将之风的流露,而是对这种鬼祟手段的蔑视。
这场尿检风波,于他这里,根本不构成任何威胁。
那样的自信与坚定,哪怕尿检结果未出,可谁还会相信,眼前新科三金选手是靠服药上位?
官员和助手跟上荀朗,一起进了卫生间,几分钟后,他们一起出来,官员一改刚才生硬,客气地过来跟雷朋深打了个招呼。
“雷教练,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半个小时后之后出结果,肯定不耽误荀朗先生的授奖仪式。”
雷朋深不置可否,只是看向荀朗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