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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行,陆续上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搞体育的,不管是教练、运动员、男的女的,都是一副紧致身材,精神状态,特别饱满。
他们走进电梯,还聊个不停。
密闭的空间,人一多,就有种局促感,棠意礼和荀朗,被两三个人给分隔开。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棠意礼刻意没去看荀朗的方向,却从镜子反光里,看见荀朗望着自己。
似笑非笑的,那意思好像在对她说,看,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有点像偷情。
棠意礼扬起唇角,不去理会荀朗。
中途,电梯停了一次,下去一部分人,又上来一部分人,里面有人认识荀朗。
他和荀朗打了个招呼。
“不错啊,昨天两个小组赛,都是第一名,不愧是国内蝶泳第一人。”
荀朗笑得淡而又淡。
棠意礼知道,小组赛而已,还不到谈成绩的时候,荀朗肯定不放心上。
后来那人在四楼下了。
电梯里人少了很多,荀朗慢慢挪到棠意礼身边,站在前面的人,浑然未觉时,他伸手,过来牵住棠意礼的。
大掌包小手。
棠意礼从容自若地目视前方,从反光里,她看见荀朗和往常一样,严肃、正经、一副邪不入体的模样。
谁能知道,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她正在轻挠荀朗的手心。
游泳这项运动,除了水里的训练之外,还有大量训练,需要在健身房里撸铁,因此,荀朗的手心有茧,粗粝而干燥。
棠意礼亮出细小的指缘,搔在上面,荀朗感觉更像被猫挠。
心痒大于身痒。
他忍住笑意,和抽开手的冲动,攥住棠意礼的小爪子,任她不安分地撒野。
“叮!”
一声脆响,惊醒了搞小动作的两个人。
二层餐厅到了,电梯门打开,所有人呼啦啦走出去,荀朗缓缓收回视线,迈开修长的双腿,先一步走出电梯。
棠意礼看着他的背影,跟在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来吃早餐,闹哄哄,硬是把五星级的就餐环境,闹得像大学食堂。
棠意礼还没捋顺用餐流程,就听见有人在叫荀朗。
“刚才去你房间敲门,没人,原来你早下来了。”
一个陌生的面孔走过来,旁边还跟着魏然,应该是游泳队的队友。
棠意礼趁着人多,慢慢闪身到一颗高大的粉樱树后,荀朗正好看见,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
魏然缜密:“你看什么呢?”
他回头,顺着荀朗的视线,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玄机,转过身,面向荀朗。
荀朗看棠意礼探出胳膊,朝空中摆了摆,无奈领会。
他回答:“没什么。”
魏然:“我刚才在人群里,看见一个人影,觉得有点像棠意礼。”
棠意礼抱着纤细的树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又一想,应该不是她,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混进队里,不然以雷老头的脾气,估计当场窜上天。”
棠意礼:“……”
魏然他们还在和荀朗说话,他正想着怎么脱身,转瞬收到棠意礼的短信。
【你和他们吃吧,我叫到房间里吃,不然怕你们教练,窜上天。】
荀朗无语。
本来他把棠意礼放身边,就是要公开的,哪知道临门一脚了,棠意礼这么怂,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干脆不出来。
荀朗不想勉强她,只好当做时机不成熟,再给棠意礼一点耐心。
他和魏然他们一起去吃早饭,留下棠意礼。
棠意礼走楼梯,下到一楼,去酒店里的便利店,买些小零食,结账时,看见架子上有口罩,她挑了一包黑色的,一块付钱带走。
出了便利店的门,棠意礼戴上口罩,顿时有了安全感。
按说,酒店里住了那么多人,棠意礼一共就认识三个,本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可她还是觉得,戴口罩是必要的。
棠意礼把这归结于,人太美,走到哪都是焦点。
……
荀朗这边和魏然吃完早饭,又被雷朋深叫走了。
他发短信告诉棠意礼,自己上午有事,不去找她了,棠意礼一点都不低落,说自己已经在外面逛上街了,不用担心。
荀朗早就猜到,棠意礼来一趟,铁定要买买买,所以,也没多说,叫她注意安全,直奔理疗室。
队医和雷朋深都在。
荀朗找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话,看见荀朗,不约而同停下来。
荀朗:“教练、谢医生。”
“先把上衣脱了。”
队医说着,转身拉上隐私帘,拿起记录本。
荀朗已经轻车熟路,双臂交叉,把短袖脱掉,露出结实的胸膛。
雷朋深看见荀朗肩膀上的肌贴,不自觉皱眉。
他问:“是不是已经开始疼了?”
荀朗:“还好。昨天连游两场,消耗有点大,所以才贴上的,原本没什么事。”
队医戴上橡胶手套,替荀朗清除肌贴,边说:“肩袖损伤,一般不太会影响蝶泳的发挥,所以,昨天蝶泳的两场,游得不错,都是第一,老雷,你就别板着脸了。”
荀朗收到队医的眼色,淡淡一笑。
雷朋深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却没有一点舒展的意思。
“蝶泳是没有问题,那前天那场自由游呢,手臂动作都变形成什么样了。”
运动损伤,根据泳姿,也是分部位的。
自由泳对上肢力量要求大,当转体不够时,手臂代偿运动,超过了关节的受力能力,就容易受伤。
荀朗的自由泳练得早,少年时期,动作不够规范,就伤了肩膀,属于旧患,也限制了他在自由泳上的发展,后来在雷朋深的指导下,才改练蝶泳。
蝶泳伤腰,但荀朗的腰,反而没什么问题。
肩袖损伤是老毛病了。队医检查过后,也如此说。
“肩膀里有积液,抽出来,然后打上封闭,后面的比赛,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雷朋深这才放心,看着队医操作。
缝衣针针粗细的针头,又长又尖,穿过肌肉,扎进关节间隙,荀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快,混浊的浅粉色液体在针管壁,逐节升高,大约抽了整管,二十毫升的量,拔掉针头,队医展示给荀朗和雷朋深看。
“积液不算太多,看颜色,确实有一点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