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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体育办公室。
新学期的教学计划,已经下来了。
雷朋深被征召进国家队,A大所有的教职,暂时放在一边,这学期他要专心带弟子,筹备亚运会的比赛。
这既是重任,也是荣誉。
雷朋深在大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时,同事们围上来,都在祝贺他。
“雷教练,恭喜你啊,直接进军亚运会了,升级喽。”
“就是,等荀朗摘了牌,你这工资待遇马上水涨船高,到时候别忘请吃饭。”
雷朋深对大家的话题不感兴趣,他从抽屉里拿了几块秒表,扔进怀中的纸箱里,头也不抬地往外走。
等他走远了,屋子里的人,以主任为首,马上换了副面孔。
有人说:“够牛的啊,荀朗还没怎么样呢,这老小子就端起架子了。”
主任笑着说:“谁让你们手底下的弟子,没一个争气的,但凡有一个能比肩荀朗,去亚运会的名额,我也能给你们抢过来,自己不争气,哼。”
“主任,荀朗那样的天才,你叫我们去哪找,也就雷朋深运气好,落他头上了,要不是咱们学校想要荀朗,就雷朋深那副瘸子样,怎么可能来A大教书。”
“你们知道就好,”主任端着保温杯,慢慢饮了一口茶,才说道,“有时候,弟子需要教练来成就,有时候,也会反过来,教练全靠弟子提携。”
“雷朋深那腿脚,连个动作都演示不好,可荀朗偏偏走到哪,都要带着雷朋深,所以你们呀,只能眼馋人家运气好了。”
大家哄然一笑,笑雷朋深不过就是个靠人施舍的瘸子。
正说着,门口走来一个年轻人,提着行李。
“同学,你找谁?”主任问。
“我找雷朋深教练。”
刚刚还神色张扬的几个人,这会敛容屏息,各自散去。
杨主任走过去,打量高大的青年,问:“你是魏然吧。”
“是,我从苏省过来,找雷教练报到。”
“他刚走,估计去泳游馆了,他和他的弟子在第三泳游馆训练。”
“好,谢谢。”
魏然面容冷淡地离开。
有人凑到杨主任身边,探着头问:“这是今年荀朗那个项目的银牌吧。”
杨主任冷冷瞥了一眼对方,没说话,背着手踱步离开。
……
两个月后的亚运会,举办地在日本名古屋,运动员们会现在津市进行封闭训练,然后提前一个礼拜前往举办地,适应环境和场馆。
不止荀朗,这次在全运会展露头角的魏然,也归在雷朋深名下。
第三游泳馆里,大家都在做岸上热身,雷教练蹲在岸边,跟水中的荀朗在说话。
程准看见魏然,先打了个招呼,“早就听说你要来加入我们,什么时候到的?”
魏然看上去属于斯文型,一笑俩酒窝。
“今天早上,一下飞机,就来了。”
程准又把魏然引荐给祁东和赵佳腾,同门之情,很快建立起来。
祁东:“你怎么找过来了的?”
魏然:“去办公室问的。”
赵佳腾了然一笑:“嘿嘿,听见什么没?”
魏然装傻,说没有。
其他三个人一脸遗憾:“现在咱们体院在争游泳组的教研主任,那真是,狼烟四起。雷教练带你们去参加亚运会,只要拿上一个半个的金牌,马上功高盖主,这会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闲话呢。”
祁东作为新任二师兄,拍拍魏然的肩膀。
“得努力啊,兄弟,别给教练丢脸。”
魏然腼腆一笑。
身后雷朋深朝他吼过来,“你叫谁努力?!最需要努力的是你!祁东,给我先游个两千米计时!”
祁东向后倒去,自由落体,噗通一声,拍入水中,溅了所有人一身,程准和赵佳腾跳下去报仇。
又是一片喧闹。
荀朗和魏然这对故人相见,一个击肘,尽在不言中。
雷教练领着两人,绕池一周,大致介绍了训练计划,最后在巨大的黑板前,他面朝两人。
“在国内,蝶泳游得最好的,不止你们两个人;在亚洲,那就更多了,日本队一直是这个项目的传统强队,所以,你们的心态要放平,有成绩,固然好;得不到,尽力即可,不要被别人左右了你们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的初心。”
如果是别的弟子,雷朋深绝对不会说出“尽力即可”的话,但荀朗和魏然是不一样的,他们自己何止会尽力,简直次次拼命,不需别人多言。
最后,雷朋深意味深长地看向魏然。
“魏然,你懂我的意思吗?”
魏然的不服,已经憋了一路,在自己最敬重的师长面前,实在不愿意继续装模作样。
他厉色道:“可是,办公室里那些人……”
“无名小卒,不重要。”雷朋深的目光,沉沉地压在两个弟子身上,“要记住,你们是要在世界泳坛留名的人。”
“我,和办公室里那些人,都不重要。”
……
因为正式集训要到津市,才算开始,所以,今天的训练,雷朋深给荀朗和魏然,没安排什么内容,就是按仰蛙蝶自四大泳姿,混合游了一小时。
雷朋深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程准他们三人身上。
“我不在这段时间,张教练带你们,你们给我好自为之,等我回来,测试成绩不理想,你们也不用在我队呆了,趁早滚,听到没有。”
“知、道、了!”
撒欢的快乐,直冲穹顶,藏都藏不住。
进了更衣室,程准他们就一直在讨论,等雷教练去了津市,他们要去哪个网吧打游戏,还是打通宵那种。
荀朗冲洗完,腰间裹着浴巾,坐在长凳上,日光从天窗倾斜而下,把宽背窄腰的男人,笼罩其中,虬结的肌肉,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泽。
荀朗垂头,忪怔了很久。
明天他要走了,棠意礼上次就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发了一通脾气,如果这次,他仍然不撂一句话,直接走了,她会怎么样呢?
还会不顾一切的找他吗?
恐怕不会了。
棠意礼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上次,如果不是在警局里见一面,可能他还没意识到,棠意礼对自己的避讳已经这么深了。
荀朗自嘲地笑笑,过年前,他还不想看见棠意礼,谎称回南市过节,故意避而不见,今天真的可以光明正大避开了。
他却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