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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江江每天跟着两人上下班,他一共有三个窝,一个窝在方明的别墅里,一个窝在江井的公寓里,还有一个就是ZX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
每天在几个窝之间游荡,小奶猫晕乎乎的不知道到底哪边才是家里。
江井作为方泽啸的秘书,每天除了端茶倒水陪吃□□,还当上了铲屎官。
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不过照顾方江江也是他的本意。但他又对这个只知道逗猫不知道铲屎的方明感到抱怨。
江井跑到方明面前诉苦,方明二话不说给了他好几张银行卡。
一句“刷我的卡”真是温暖人心。
江井抱着猫,独自一人坐在方明的办公室里。
门是关着的,否则会让人发现一个秘书居然在总裁的椅子上坐着,两只腿还搭在桌子上。
方江江在他的肚子上睡着了,江井也跟着打瞌睡。
方明在开会,他这个方江江的专职保姆自然是要来陪着方江江的。
桌子里传出电话铃声,江井从半梦中醒来,揉揉脑袋也没发现桌子上有手机。
他把脑袋贴在木桌上,发现声音是从抽屉里传来的。
打开抽屉,方明的私人号码难得的在响。
上面的来电显示:陈浩。
江井抓抓头发,陈浩是谁?也没有听方明说过。
震动着的手机在抽屉里转了好几个圈。
能在方明私人号码里出现备注的很少见,江井还是决定把手机给方明送过去,履行自己的秘书职责。
穿过这条长长的走廊,转过两个弯,跟绕迷宫似得绕到会议室。
里面的总经理们汇报着近段时间的工作内容,磨砂的玻璃门挡住了视线。
江井敲了三下,里面的人似乎没听见。
手上的铃声刚刚断掉又响起。
“铛铛铛。”江井使上力气。
里面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只有方明自己知道,能敢这样敲门的,全ZX集团只有一人。
“进来。”
果然,江井推门而入。
“方总裁,您的电话。”
方明坐在主席位上,直溜溜看向站在门口的江井,平淡开口:
“拿过来。”
江井嘴巴一翘,拧着那个吵杂的手机递给方明。
方明在台下齐刷刷的注视下把手机接住,又朝江井挤了一下眼睛。
江井连翻白眼。
方明目光扫过来电备注,眼底里闪过惊讶。
“何苗,接下来的会议你来。”
说完,方明站起来,两三步跨出门外。
在快步回办公室的走廊里,方明摁下接听键。
“喂?请问是不是方明?”
对面是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颤抖的声线能感受到女人强烈的感情。
“对,我是。”方明轻轻开口。
“你认识陈浩吗?”
女人仿佛抓到了什么希望,发颤的声音提高了一丝。
“认识,怎么了吗?”
“我是陈浩的妻子。”女人压下激动的声音,尽可能让语气变得平稳。“去年我们做生意,借了一笔高利贷。生意没做成,欠了一笔钱。”
女人抽噎几下,“钱没能还上,他们就来把陈浩打了……断了两根肋骨,现在陈浩在家里养伤。他们又来要钱……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您那边能不能……”
女人的声音很尖,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被站在一旁的江井完全听见了。
“你们在哪?”
“B市……W区……”
江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着急的方明。
方明一步跨进保镖的办公室里,像点菜一样点了一串人的名字。
方明请的保镖和司机都是属于一眼就能看出来强壮的人,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
一群壮汉一窝蜂的跟在方泽啸身后,方泽啸顿了顿脚步,想起什么事情,指着其中一个壮汉开口。
“你不用去了,这段时间你负责喂猫。”
突然当上铲屎官的壮汉愣愣点头,停下脚步目送他们离开。
直达电梯足足拉了三趟,才把这一群大汉拉到地下停车场。
六辆豪车在地下室轰鸣,大张旗鼓的使出地下车库。
街上排成一竖的豪车十分惹人瞩目。
带头的黑色轿车里,江井又坐在那张熟悉的椅子上。
“方明,你觉得会不会是诈骗?”
方明在认真思考,随即他摇摇头。
“不管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如果真是骗子,那这个演技我也认了。”
回想起女人发颤的声音,怎么想都不像是假的。方明甚至还希望这是假的,至少这样陈浩会是安全的。
“陈浩是谁啊?”
江井问道,方明很少跟他讲以前的事情,他只知道方明的母亲住在B市,还有一个后爹和亲弟弟。至于陈浩,他就没听说过。
“大学时的哥们,好几年没联系过了。”
江井点点头,能让方明用‘哥们’两只形容的,陈浩还是第一人。
A市到B市的公路平时车流很大,一路上的红绿灯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去了。
方明就让司机上了高速,这条连通A、B两地的高速路还是长啸公司修建的。路程虽然要远一些,不过可以节约一大半的时间。
然而领头的司机上错了高速,车头朝着D市开去。
车内的气氛阴沉沉的,司机额头直冒冷汗。
离最近的高速路出口还有40多公里。
方泽啸:“你是废.物吗?”
车内没人敢接话,这还是江井第一次看到方明发这么大的火。
“问你话?!”方明怒气冲冲,朝着前方的座位踹了一脚。可怜的轿车被他的主人留下一个脚板印。
“方明。”江井缓缓开口。
被江井叫住名字,方明像是一只被夹住了命运后颈的雄狮,瞬间漏了气儿。
方明拿起座位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不再发火。
杨司机喉结滚动,他已经在心里感谢了江井全家一百次。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傍晚,女人给他的地址是一个很偏僻的老城区。
上了年代的房屋用砖砌成的六层楼,外墙上没有贴瓷砖做装饰,还是红色的火砖。
墙上零零散散的几个防盗栏已经锈迹斑斑,楼下坐着几个老人围着下象棋。
方明的车停在对街的街道里,豪车整整齐齐排成一排,一人光头大汉被留下看车。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臭味,可能是裂开的下水道管子发出来的,也像是食物腐烂后的气味或者是死在某个角落里的老鼠的尸臭。
这里的环境与B市繁华的景象格不相入。
“大爷。”方明叫住了其中一个下象棋的老人。
老人白花花的头发就还剩几根在头顶上,正带着一副老花镜研究着棋盘上的棋。
见老人丝毫没听见,方明放大声音又叫了一声。
“大爷。”
老人这才发现有人在叫他,他摘下眼镜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请问,陈浩是住在哪栋楼的?”
老大爷四下打量,又看了看方明身后一群大汉。
大爷摆摆手“你们是去要债的吗,让那个小伙子再缓缓气吧,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哎……”
老人牙齿少了几颗,说话间漏风,声音含糊着。
“不不不,我是他的朋友。”
方明连连摇头,看样子那个女人说的话都是真的。方明心里一阵郁结。
老大爷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其中一个楼道。
“这里上去,602,哎……那个小子是真的不容易,你们多帮帮他吧。”
“谢谢。”
方明礼貌的回应一句,朝身后的人群使了个眼色。
一群人气势汹汹爬上六楼,脚掌踏在水泥台阶上的声响引亮了一路的声控灯。
方明站在门口,想了想,把那群壮汉支开,叫到五楼楼梯口去了。一下带这么多人进屋怕吓到陈浩的老婆。
身前的防盗门布满锈痕,上面凹陷了几块,像是被什么重物击打过。
方明弯着手指在门上叩了几下,身后是陪着他的江井。
屋内传出稀稀疏疏的声音,有人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防盗门上的猫眼孔被打开,一双眼睛谨慎地看着他们。
“你好,陈嫂,我是方明。”
女人扫视一眼方明的行头,谨慎的目光瘫软成一摊眼泪。
“进屋说,进屋说。”
伴随着一声吱呀声,防盗门打开。
屋内是一股木制家具发霉的味道,很小的空间里一眼就能看完整个结构。客厅往里是厨房,右边两道紧闭的木门应该是两个房间。
四周的座椅板凳横七竖八,地上躺着一瓶瓶药,药瓶被摔裂,里面的胶囊撒了一地。
乱七八糟的垃圾在桌子上、柜子上、甚至天花板上。地上还有一堆碎掉的玻璃瓶。
女人抽噎着:“他们下午又来过,才走没多久。”
方明深深吸了一口气,江井牵上他的手,温暖的手掌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方明捏捏江井的手指,示意自己没事。
“陈浩呢?”
“这边……”
女人弓着背,两只手抚在脸上,抹干眼泪。能看到女人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她掏出裤兜里的钥匙,把钥匙插入门锁,轻轻拧开。
三人进屋,方明看到眼前一幕,一只手紧紧捏成拳头。
“这叫断了两根肋骨?”方明的声音压得很低,屋内的人在睡觉。
女人刚抹干的眼角瞬间溢出眼泪,在方明身后泣不成声。
一张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全身上下被绷带绕成一个木乃伊似得。
手上脚上、脖子上打着石膏板,身上缠绕着绷带,就连脚掌上都贴着沙包。
男人脸色发青,身上还插着一根尿管,一个尿袋挂在床边。
江井挪开视线,这种场景让他揪心,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微弱的呼吸声还在,他都要以为是死了好几天的尸体了。
“先送去医院。”方明想上前把人抬起来。
“不不不……”女人赶忙拉住方明,连连摇头,像是在苦苦哀求。“我们没有钱,不能去……我求求你借我们一些钱,我们把债还了……再这样下去陈浩就要被他们活活弄死了……”
发自肺腑的痛哭流涕,女人的身体随着每一次的抽噎而颤抖:“我们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了,陈浩的所有亲人都问了一遍,他们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陈浩以前的朋友,要么电话不接,要么就说不认识陈浩……你是……你是唯一一个愿意过来的。”
女人在方明的脚边跪下,红肿的眼睛哭成一条缝隙,眼泪不停往外流。
“求求你们了……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江井见不得这种场景,他的情绪被带动,鼻子发酸。
方明把女人从脚下拉起来,奈何怎么拉女人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拉扯住方明的裤脚:“求求你们……”
“陈嫂,你放心,我会尽所有能力帮你们。”
女人还是不愿意起来,她跪在地上,身子贴下,紧紧拉着方明的裤腿,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梅梅……”
一道嘶哑的声音发出。
躺在床上的人被这一连串动静吵醒,男人睁开眼睛,但是他扭伤的脖子固定在石膏板上,不能挪动分毫。
“他们又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