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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英叹了声气,“就是因为管不了,婚前才要挑好呀,像你们家,不……”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时间太早了,你快些哄小北睡吧。”陈建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打断说道。
关于陈建翎父母兄弟的事,是家里的敏感话题,每每提及,总是不会愉快。
陈建翎现在是城里户口,虽然工作辛苦,可每月工资待遇不低,比起公社大队赚公分的弟弟家好许多。
兄弟贫富不均,生活上难免会有帮扶,陈建翎不常回乡下老家,心底到底还是放不下当年上学的事情,但回去的时候,总也不会空着手的。
自己家一大家子,儿子们年纪也都不小了,有自己考量的王淑英,自然不乐意把自己都不舍得吃面粉、大米送人,正所谓救急不救穷,又是哪里帮的了的!
因此,两夫妻经常因此事闹不愉快。
陈慕西知道家里这些隐在的矛盾,给陈建翎背过书后,看着陈建翎皱起的眉头,陈慕西也做不了什么,自己又变不出粮食来,乖乖背完书后,就回屋了。
可没想到的是,陈强东在被窝里,拿些个电灯,不知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大哥,你看什么呢?”
“嘘……”陈强东吓了一跳,忙示意陈慕西小点声,然后对陈慕西挥挥手,让他过去看。
陈慕西凑过去看了一眼发黄的小书,明白了,难怪这么怕被人知道。
“大哥,你这书哪来的?”因为惊讶,陈慕西的声音不由有点大。
“早点睡吧,这么晚了,你们还说什么呢?”外边客厅还没回卧室的陈建翎道。
“这就睡!”陈强东赶忙应了一声,然后就捶了陈慕西一下,声音压的低低的,“别说话!”
陈慕西轻“哦,”了一声,开始进被窝睡觉!
过了一会儿,等听到外边关门的声音,陈慕西才道:“大哥,你怎么看这种书,你哪来的?”
“要你管,睡你的觉吧!”陈强东语气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要发明天的定时发布呢,结果手滑、、、点错了、、、、、
第十章看了一眼
陈慕西一九五六年出生,几乎没有上小学,学校反反复复的停课、复课,也学不了什么东西。好在课业也简单,一本工基,一本农基,老师也不严厉。
如果陈慕西没有个一直挥着戒尺的老爸,重拾童年的他,简直玩的不要太开心。
好在,陈慕西虽然懒,可还有理智,而那懒惰的小苗苗,这些年也早被打击的不敢露头了。
从四岁开始,早六晚十的作息,早就养成了习惯。可能是为了鞭策陈慕西这个懒货,在陈慕西小的时候,陈建翎就请师父顾老写了几个字,所以陈慕西床头上常年贴着“优秀是一种习惯”几个草书大字,搬家后也是继续把那张发黄的纸张保留了下来。
陈慕西也才知道,这句话是遥远的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的,全句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由自己一再重复的行为所铸造的。因而优秀不是一种行为,而是一种习惯。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在陈慕西还是个小豆丁时,陈建翎就看出陈慕西懒,早早就做了准备。
在接受了这不知是重生还是穿越的事实后,陈慕西感觉不到一点自带的福利,反而频频遭受打击,自己老爸虽然是高中毕业,可人家年轻时是个学霸,考上了名校不说,还有着当外交官的志向,无奈要走的时候奶奶病了,才没成行,留在了家乡,当了工厂工人,可却是在三十多岁就成了厂里最年轻的四级工的人。
而且,生活并没有让他放弃理想,闲暇的时候自学英语、爱读书,比起陈慕西这个曾经的本科生,知识储备不知强了多少倍。家里《尼各马可伦理学》、《形而上学》、《伦理学》等等这种陈慕西从来没有听过的哲学类等等类型的书籍,简直不要太多。
别人家里床底下都是放鞋子杂物的地方,陈家的床底下则是整齐的码放着一摞摞书籍。
闲来无事,陈慕西曾翻过不少,在看到“教育在顺境中是装饰品,在逆境中是避难所”这句时,忽然有些明白老爸闲下来去废品站淘换来的那些书籍,或许就是他精神的避难所吧!
如果对比一下陈建翎的师父顾老,那么陈建翎也就只能说是还不错了,顾老五六十岁的年纪,英、法、日、意四门外语,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对琴棋书画这些也是颇有造诣,陈慕西的书法就是他教的入门,陈慕西和大哥能在文艺宣传队,还是受他指点了手风琴和长号。
不得不说,顾老和陈建翎他们这代人对知识的热爱态度,是陈慕西这个后世的小孩子远远不及的,也是甚为佩服的。
所以,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在身边,陈慕西只能收起自己那翘不起来的得意小尾巴,夹起尾巴老实做人。他也只有经历过后世那个信息发达时代的经历优势,却也没有任何用途,连对未来发生的大事都一点也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他曾看过的七八十年代小说,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种田文,连他想知道的高考什么时候恢复都没写,陈慕西心里默默流泪,一定是他看的书不对,要不就是描写的是假时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毫无借鉴的地方。
两眼一抹黑的扔在了这个时代,陈慕西只能脚踏实地、好好学习,时刻准备着。想他如今身为男人,以后总要养活自己,当工人太累了,反正高考总要恢复的,先准备着吧。
不知道是这些年的教育,还是有了男孩的自觉,陈慕西早早就对未来人生有了清晰的规划,那就是考上大学,工作性质不要太累。
在陈慕西还在襁褓中时,吸取前世的教训,连未来生活,就有了预案,既然成了男人,自然要过一下和以前不一样的人生,要不然,抱着过去的性别,去喜欢男人?别开玩笑了,那还不如喜欢自己靠谱些,最起码看自己看了这些年,也习惯了。攻受之类的,绝对不考虑,不说遭受人们的质疑,也对不起自己穿越一场。
陈慕西是个俗人,屈从于现实生活,不愿去挑战世俗的眼光,也没有必要!人生如戏,有机会扮演不同的角色,自然不能浪费。
但,要让他喜欢女人也太勉强,对于这点,陈慕西没有细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一大早,吃过饭后,陈慕西就背着书包,兄妹几人结伴去上学了。
机械厂附中,是许河市第一机械厂和第二机械厂联合办的学校,小学、初中、高中都有,接收两个厂子里员工的孩子,不用交学费,也是给工人们的福利了。
初高中学制缩成了两年,陈慕西初二,再有两年就是毕业的年纪了。
陈强东高二,马上面临是下乡插队,还是进工厂的选择。陈楠楠三年级,陈小北一年级,楠楠是个乖孩子,可陈小北仗着有高年级的哥哥,在班里调皮捣蛋的很,经常端着可怜兮兮的脸,跑去陈强东班里,要大哥给他撑腰。
至于陈慕西?在陈小北眼里,二哥既不身高马大,又长的不凶神恶煞,对小朋友毫无震慑力,根本没有考虑过找他。
“陈小北,别和班级里的小朋友打架,你再眼泪汪汪的跑去找我,我就去告诉你们班的同学,让他们随便打你,我不是你哥!”临分开前,被陈小北烦的不行的陈强东,发出严重警告。
陈小北眨眨眼睛,撅着嘴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
“没事,小北同学,你可以回家告状的。”陈慕西拍拍小北的头顶,笑着支招。
陈小北眼睛一亮,哈哈笑着说,“对呀,我告诉咱妈,就说大哥你让别的小朋友打我。”
陈强东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慕西,对着陈小北一副无所谓的说道,“那你就去说吧,看咱妈会不会让我跟着你,随时保护你。”
陈楠楠对被坑的陈小北摇摇头,说道:“小北,你和咱妈说了,大哥一生气,更不管你怎么办?”
陈小北一听,有些傻眼,转身就朝陈慕西扑了过去,伸着拳头嚷道,“二哥,你骗我。”
陈慕西迈腿就躲开了,边笑边道,“我可没有骗你,我这是提醒你一下。”
然后对几人挥挥手,“我走啦!”
陈小北站在原地气的瞪眼,知道追上也打不过,就干脆耷拉下脑袋,走到陈强东面前,扯扯陈强东的衣服,小声说,“大哥,你不要听二哥胡说,我怎么会告你的状呀,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被人欺负了,你还帮我了呢。”
陈强东垂眼看了下陈小北,哼声道,“知道就好,快去教室去吧。”
然后又对陈楠楠说,“楠楠,你也去教室吧,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
陈楠楠抬头看了眼陈强东,点头应了下来。
“怎么?慕西,你哥又在进行临别训话呢?”陈慕西还没走几步,高宝从后边大步走了过来。
在学校,大家都称呼大名,要不然狗蛋、狗剩之类的名字重名太多,不雅!
陈慕西耸耸肩,“是啊,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还不到上课时间呢。”
高宝虎目一瞪,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来写作业,我在家都在看你那本《说岳全传》,哪有空写作业。”
“啧,你这是怪我喽?”陈慕西挑眉而问。
高宝搭上陈慕西的肩,很哥们儿的拍拍,说,“我哪敢啊,我还要谢谢你呢,还别说,这书太有意思了!岳飞前世是佛顶大鹏,秦桧是虬龙,那你说,我的前世会是什么?”
“你们俩到的挺早呀,竟然跑到了我前边。”
陈慕西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刘跃轻快的说话声。
高宝正和陈慕西讨论感兴趣的事,被刘跃打断,皱了皱眉,向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刘跃的小尾巴弟弟刘进,诧异的问,“你弟呢?”
“刚才碰到楠楠了,他们一块进班了。”刘跃说。
说完又道:“你们作业写没?借我看看。”
“你怎么也没写?”陈慕西诧异了,平时刘跃妈妈对他的学习看的很严的。
刘跃得意的一笑,道:“我妈这两天医院忙的很,顾不上我。”
说着压低声音对两人招招手,“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刚从强东大哥那要过来,放学老地方,给你们长长见识。”
陈慕西斜着眼睛看着笑的有些荡漾的刘跃,怀疑的道:“你现在看,是不是太早了?”
刘跃一听,立刻知道陈慕西知道是什么了,“蹭”的一下蹦了起来,耳朵根都红了,眼睛瞪大,声音压的更低了,“慕西,强东大哥让你看了?”
陈慕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
“你……”看着陈慕西这一脸坦然的模样,心跳都加速跳动的刘跃,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慕西好笑的摇摇头,道,“先进班吧,你们不是还要写作业的?”
高宝狐疑的看看刘跃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们说的是什么?”
刘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事吧,私底下悄悄的说还好,这青天白日的站在教室门前聊,他没有陈慕西的厚脸皮,实在是张不开口呀,只得搪塞道:“放学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更,今后开启不定时更新模式
存稿没了,好难过~
第十一章用拳头说话
机械附中虽然只接收厂子的员工子女,可如果两个机械厂员工亲戚家的孩子来上学的话,也会通融一下,只用交很低的学费就好。
如此下来,因为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有二个以上的小孩,现在学校每个班级的人数都是五六十个。
陈慕西凭着他的身高,毫无悬念的一直都是占据在第一排,这个离老师最近,又吃粉笔灰的座位。
教室里的课桌是双人桌,男女同桌,一眼望过去,无一例外的是每张桌子中间都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小学时还好,男女同学还会说几句话,到了五年级,特别是上了初中以后,正是青春朦朦胧胧,对异性产生兴趣的时候,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在大家的思想里对异性产生好感,甚至是多说话,是一种让人不齿的事情,仿佛一种罪恶。
于是,每个人都紧盯着课桌上的那条边界线,同桌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却俨然是两个互不搭理的小国,一点胳膊肘或是书过界,轻则推一下了事,重则就是大打出手。
因为过界发生的打架、吵架事件并不少,有一次,陈慕西正在上课,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声音,扭头一看,后桌女同学因为男同学过界,抓起书就朝男同学的脸扔了过去。
这下,把陈慕西的瞌睡虫都吓跑了,从那以后,开始对这条分界线格外注意,还好的是,他和他的女同桌,虽然坐了大半年同桌,话没说过几句,可彼此保持着友好往来,偶尔过界都是推他一下,没有发生过边界冲突。
而悲催的是,这个学期开学后调座位,那个曾扔书的女同学现在是陈慕西的同桌。
有之前的教训在前,陈慕西连上课打瞌睡都尽量往桌子另一边挪。万一自己被突然一本书照着脸糊过来,呵呵,挽起袖子打一架吗?!
“慕西,你作业本给我!”进教室后,高宝停在陈慕西课桌前说。
高宝的身高在班里算是高的,坐在倒数第二排。不像陈慕西和刘跃,是前两排的专业户。
等高宝拿着作业本回了陈慕西和刘跃羡慕不已的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