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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树:【嗯。】
不是哦。
是嗯。
明灿作为一名前资深打工人,已经在与他这几天的短暂相处里面,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说话习惯,虽然都是单字,但嗯和哦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已知。
和未知。
想到这里。
她一个问号发过去,【?】
发完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按着,“你知道”这个三个字刚打在输入框里,对面一个问号回了过来,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
……
算了。
不纠结了。
明灿退出去打开购物软件看了下发货进度,又盘算了一下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添置的,列了个清单,她下楼去了趟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回来。
铺床。
把东西各归其位。
再打扫房间。
忙碌了一整个下午的明灿最后倒在床上,翻身侧躺着,看着窗外如打翻的油画盘一般绚丽的夕阳,这本来是别处的夕阳,从今天开始,终于也属于她了。
而此时此刻。
就在马路的对面。
谢彪刚在门口送了客,一转身正好看见岑树从楼上下来,他背着单肩包,行走如风,“你现在回学校吗?”
岑树:“嗯。”
谢彪:“nora今天搬店里去了,她和你说了吗?”
岑树脚步一顿,点头。
他出了门沿着街往东。
正好和夕阳的方向背道而驰。
明灿本以为她在这个许久没有人住过的老房子里的第一晚会睡不好,意外的是她竟然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四周弥漫着陈年的木头香味和依稀可闻的尘土气味,让她想起一些尘封的岁月。
躺了会。
起床。
假期已经结束。
明灿正式开始她的忙碌。
办-证和装修。
这成了她这段时间唯二的两件大事。
还有一件暂时来说不是很着急的便是找一个供应商,这儿离斗南花市两百多公里,算不上很远,她想着到时候快开业了亲自过去一趟,考察下,后面直接让商家配送过来。
明灿的办-证申请前两天已经提交,她按照要求提供了各种证明,审核没有问题,只用等个十来天就可以下证。
装修也开了工。
没动墙体。
主要就是改水电、铺砖刷墙、换门装灯、按照尺寸打满面墙的木头架子,还有一系列比较零散的活。
装了快一周。
一进门还是工地。
其中明灿最为费心的是门头的招牌。
有将近五米长。
她为此特意找木工定了块漂亮的木板,去印刷店做了发光字,又搭配着准备把外墙全部刷上白色真石漆,这样一番下来花了她不少钱,她很期待最后装上去以后的效果。
没几天,营业执照下来,装修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再过个差不多一周就可以装门头了。
趁着有空。
明灿打算去一趟斗南花市。
她提前给工人说了下安排,不放心又在微信上和谢彪打了个招呼,让他有空帮忙盯一下,然后在下午三点多坐上了前往昆明的列车。
斗南花市白天只针对散客营业,批发是八点半开始,考虑到花市的地理位置,她买到了昆明南站。
时隔一月。
再次来到昆明南。
到达时间正好六点,她出站后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导航软件,看着纵横纠错的道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张手绘的路线图,接着她打开微信从消息列表找到那个沉寂了许多天的黑白头像。
点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一行你在学校吗,想了想删掉,改成有空吗一起出来吃个饭,觉得不妥,又删掉。
纠结几番。
她索性点开旁边加号。
位置。
发送。
明灿这么多年一直都有着这样的一个习惯,那就是当她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她倾向于把选择交给别人。
现在。
选择归他了。
明灿刚从出站广场走到地面,正打算在旁边找个地方坐着等一会,手机突然响了,打开,微信弹出来一条语音通话。
她心跳滞空一瞬。
接通。
隔着屏幕传过来一道久违的男声,“你在哪里?”
明灿一顿,“南站入口。”
对面继续问:“回去吗?”
明灿:“刚来。”
对面哦了一声。
安静两秒,说:“等我。”
不等明灿说什么,语音挂断了。
天色将暗。
晚风轻轻吹拂。
明灿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抬头看着拖着行李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闲适来。
她拿出手机。
随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我在这里。】
等了会。
对面没有回复。
明灿估计他应该是在路上,退出来,打开了上次没看完的扎花视频,她预计十一月初开业,现在得抓紧时间学习一下了,看了有个二十分钟,视频接近尾声。
视线里出现一道影子。
抬头。
往上看。
背着单肩包的少年胸膛起伏明显,他满额头都是汗,气息不稳,看起来像是经过了剧烈的运动,她来不及多想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同时开口,“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