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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难不成你知道?”
“笑话,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别的不敢说,这些江湖上的奇事,我还是有耳闻的。”胖子一脸傲气的道。
见胖子得意的样子,小虫儿撇了撇嘴:“又在这吹牛。”
胖子脸一红,急道:“谁说我吹牛了,我告诉你们,这剑榜可是两百年前的铸剑大师魏洪老先生排的名,当年魏老先生只是把江湖上的名剑按名气和铸剑材质列了一个名次榜,后来他老人家排的名被江湖人士认可,就被称作了剑榜。”
“不过后来随着新的好剑出世,剑榜就经历了好几次的更替排名,直到百年前,第一用剑好手的孙沭阳又把剑榜加以改进,那便是不以剑来排名,而是用剑的人只要能打败排在前面的用剑高手,就能将剑的名次提升。”
“如此一来,剑的本身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反而是用剑高手前赴后继,人人都想在剑榜上占据一席之位,只不过,到如今剑榜上也只排了二十位。”
“天底下用剑高手这么多,剑榜只排二十位?那这二十人是何等的厉害!”张少阳叹息一声。
“那可不是,就说那剑仙姚三铭,说不定就是位神仙也说不定啊!”胖子难得的没有嘲笑张少阳,反而是一脸神往。
“姚三铭?”张少阳在心底默念了一次这个名字,上次在江陵遇险的时候,碰到那个黄崇祯,和那未露面的神秘人物对话时就提到过这个名字,听那两人的意思,黄崇祯似乎要找姚三铭决斗一场,难不成就是为了争夺这剑榜排名?
见胖子真懂一些,张少阳便问道:“你听没听过黄崇祯?”
“那自然是知道,人称黄老怪,剑榜第三人,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当年是以一柄凡剑击败了剑榜第三的老前辈,咦,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胖子一惊,诧异的道。
“呵呵,我也只是从一个地方听到过,突然想起来了。”张少阳笑呵呵的说道,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剑榜排名第三的人物碰上过,还被他救了一条命,这要传出去,简直比中了状元还牛气!
几人说话间,渐渐离竹林远了,官道弯弯折折,到前方被一座大山挡住,这山形状似卧虎,因此便有了卧虎山的名字,山并不出奇,但有意思的是卧虎山中间被一条纵深峡谷隔断,一头是虎头,一头是虎尾,而官道就必须从这峡谷中间穿过。
据说十几年前皇帝在江南选妃,几位公公加上一队禁军,其余的便是花枝招展的漂亮可人儿,一群车队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公公们自知这些女子中间,将来免不了有几位会成为自己的主子,所以对这些女子客客气气。而姑娘们则争相斗艳好不热闹,这将来一进宫去,别说混个嫔妃了,就是混个贵人那也是祖上积了德了,一贯听说公公都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儿,那还不抓紧机会表现一番!
于是一路上欢歌笑语,路上脂粉味香飘十里,到了这卧虎山峡谷之中,更是香风扑面而来,公公们倒还罢了,那队禁军就不同了,原本都是些年轻体壮的壮年,此时看到这么多的美女子在眼前,口水都不知道暗中吞咽了多少回,不过他们再眼热,也不敢冒犯这些为皇帝陛下选出来的女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美色虽好,哪有命重要?
虽说不敢造次,但眼睛长在自己身上,时不时看两眼,总还是不错的,这可是难得遇到一次的美差,等回到京城,可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了。
可谁知道这卧虎山里没卧虎,却是卧了一群胆大包天的山贼,一窝蜂将这群车队围在中间,看到这几车美娇娘,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都嚷着要抓回寨子里伺候老子,给寨子传宗接代。
禁军们本就松懈,一见到人数比他们多了几倍的山贼,居然胆怯不敢应战。
最后好歹禁军统领是个人物,一声令下,顿时峡谷喊杀震天,一番激斗总算是逃出了峡谷回到了京城,皇帝知道后,责令泌阳县丞三日之内清剿这窝山贼,否则就摘他的头颅。
自那之后,这窝山贼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剿灭了还是吓跑了,总之泌阳县丞因此还连升三级,赐了个正七品的右司谏,好歹做了京官,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喜事儿。
至于新上位的李县丞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在这个位子有十几年了,也没见升过官阶。
张少阳对这卧虎山的峡谷记忆深刻,峡谷中有一条地下暗流,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却不见溪水,直到走出峡谷之后,才能看到一弯清水从地底冒出。
谷中时而能听到入水声的回响,叮咚悦耳,如清脆银铃,格外神奇。
几人骑马入谷,顿时能感觉一股阴冷的风扑面打来,这峡谷幽深,终年见不到阳光,比外面冷些也是正常,而此时在几人头顶,几个眼神凶戾的汉子正紧紧盯着下方入谷的几人,在这些汉子身边,一个穿着衙门役服的人格外显眼。
“就是这几人?”为首的麻衣汉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吐出已经嚼成碎末的干草,望向身旁的衙役。
衙役明显和这些山贼认识,淡淡的道:“就是他们,李大人说了,只要把他们做掉,今年就可以少交一半供奉。”
“好,你告诉李大人,包在兄弟们身上,杀几个白脸书生,还不和割草一般。”麻衣汉子狞笑一声,稍微一转,就露出侧边脸上一道从鬓角到嘴边的伤疤,看起来格外渗人。
看着衙役走远,麻衣汉子身边围上来几个山贼,忧心道:“大哥,你说姓李的狗官是不是在害咱们,若是咱们把这几个书生杀了,传到京城,难保不再来一次剿杀,到时候这姓李的县丞又官升三级?”
麻衣汉子笑了笑:“那个狗官的可没有那么傻,他收了我们那么多钱,知道把我们逼急了的后果,而且在这一方土地上当土皇帝,总好过在京城去当那人人都能踩的芝麻小官,这笔账,他可比前辈算的精细多了。”
“大哥想的还是周到。”
“好了,通知兄弟们,以防万一,做的干净些,最好别留下什么痕迹。”
手下的兄弟应了一声转身没走两步,麻衣汉子又道:“走在最前面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先别弄死了,他身上估计有不少银子,还有那个小妞,给老子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眼见着几人入谷,麻衣汉子冷笑一声,这些书生看起来白白净净,不知怎的就惹到了那姓李的狗官了,他在这卧虎山里当了几十年的土匪,这些年没少给姓李的县丞孝敬银子。
其实官府想要将他们剿灭并不容易,就说这卧虎山的地形,想要从山南到山北,除了这条峡谷再没有其他的路,除非绕行上百里,那样的话官府还没打进山里,他手底下的兄弟们就打探到了消息,一旦隐到山里,这些官兵到哪儿去剿去?
之所以选择受这份窝囊气,还是因为来来往往的生意根本不够养活一帮子人!
而一旦向官府缴了银子,县丞大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他们大摇大摆到城里面去打劫,官府的人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想想这世道,什么后台能有官府硬?
也不是没人告,可山高皇帝远,连唐州刺史都不管,更别提那京城里面的大官了,有些人告个一次两次,都被官府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关押起来,如此一来,还有谁敢冒险去告?
麻衣汉子笑意更浓,厉声道:“别怪老子心狠,只怪你们自己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