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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雁回却像是被这两个字点亮了眼眸。外面天曜声色如冰:“告诉你这些事的人,在哪儿?”
赤昭没有答话,但外面传来的压力却一点比一点大。
雁回努力在侍从怀里挣扎着,试图弄出一点动静,可他禁锢得太紧。雁回用爪子挠他的手指,用尾巴一直在他身前努力拍打。这些动作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但隔着赤狼族那厚厚的门帘,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忽然间,外面有“嗒”的一声脚步轻响,雁回耳朵一动。
天曜!
她心里面的声音唤得那般巨大,似乎已经振聋发聩。
“嗒。”第二个脚步声往门帘这方而来,心脏猛烈的跳动,雁回几乎感觉到了自己眼眶的温热,不用别的声音了,光是这心跳声,天曜也一定能听见的。
我回来找你了!
“嗒。”
一步步靠近,这声音对于雁回来说宛似天籁,可对赤狼族的人呢来说却好似下地狱前的序曲。
禁锢住雁回的赤狼族的侍从也发现了不对,他后退一步想要逃跑,可便在此时,一股热浪平地而起掀起大风,径直将赤狼族居住的厚重帐篷整个掀翻,
天曜的面容便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雁回面前,他一头青丝不再,白发染鬓,早便有江湖传言说过,与清广真人一战,天曜痛失所爱,刹那白头,雁回却从未想象过,他的白头竟在他眸色当中添上了那般多的无言沧桑。
但容貌依旧倾城。
灼热的气浪卷走了帐篷,也轻而易举的将雁回身上的术法卷走,她身上光影一变,再次变回少女的模样。
她与之前不一样了,长得一点也不一样,可当与天曜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便都静默无言。
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是心有灵犀的,即便隔了轮回的时间,身份的距离,可这份默契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却好似从未变过。
“天曜”
雁回开了口,不过喊出这两个字,天曜的眼眸之中便起了波动。
雁回想上前,可身后的侍从依旧捏着她的脖子,赤昭在天曜身后张了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空气之中仿似有一股力量将他们都凝固住了。
掐住雁回脖子的侍从手不听他自己使唤的从雁回脖子上松开,他不敢置信,但在这力量的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四周赤狼族的族人包括族长接被这力量凝在了空中,脚漂浮起来,浑身法力无法使出。
只有雁回还好好站在地上,一道力量自天曜身上涤荡而去,所有赤狼族的人与物瞬间便被狂风扫落叶一般不知卷去了什么地方。
天地间仿似瞬间安静了下来,她好像站在这世界的中心,看着天曜一步一步缓慢沉稳而无比坚定的向她靠近。
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相遇。
他伸出手,揽过雁回的头,时间像是瞬间倒退了十五年,他终于将雁回从那合拢的土地当中拉了出来。
他一手紧紧抱住了雁回的腰身,一手锁住她的脑袋,俯下头,将还太矮的雁回抱了起来,擒住了她的唇瓣。
光影似乎都在他们身边流转,这不是十五年分别之后的重逢,这好像还是当年,在青丘国雁回所住的小房间里,她调戏了他。或者是他误以为雁回被素影捉去杀了,赶回青丘时,却看到了向他迎面而来的她的那天。甚至是在那个铜锣山里,他毫无意识的啃噬这她双唇的月圆之夜,。
十五年本来那么难熬,可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天曜才发现,这些等待的时间不过是白马过隙的刹那,根本不算什么。
他一直都活在十五年前,直到与她重逢,他的时光才开始重新流动。
“天曜。”她道,“我回来找你了。”她贴着他的唇瓣说,“我没有食言。”
是的,雁回于他,从来没有食言。
他将雁回抱得那么紧,紧得似乎要将她勒进自己身体里面,但是却又在这种几乎爱到极致的心情里面,他却竟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伤了雁回的身体,他松开了手,却又不敢松得太开,抱得紧些却又不敢太紧。
雁回看得出来,他快要被他自己的思想斗争玩坏了。
雁回只得将他稍微推开了一些,但一抬头便立即看见了强自压抑着无数情绪的天曜的目光,像是深渊,将她往里面拉拽。
“天曜。”雁回保持着理智道,“你说说话让我听听。”
天曜唇角紧抿。
雁回推了推他的嘴角:“你是不是这些年过得太高高在上,知会人都用眼神,而忘记怎么说话了?”
天曜不由分说的将雁回强行抱回自己怀里:“这种时候你只要安静就好了。”
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让他也能听见他的心跳就好了。
不知如此静默的立了多久,天空中倏尔有一股力量悄然而来,将天曜周身结出的气场慢慢破开,天曜这才抬头一看,发现竟是现任的青丘国主找了过来。
天曜微微眯了眼睛,神态间十分不悦。
不过想来也是,天曜一来便对赤狼族动手,毫不吝惜力气,好似要灭了人家全族似的,身为现任的国主,在仙妖两族相安无事并无战乱的时候,他自是要来保全妖族一脉的。
天曜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可他眉目间的神色依旧不好看,他手中法力一凝,一颗火光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他挥手而下,珠子没入下方土地之中三寸有余:“赤狼一族助我寻回吾妻。”
听闻最后这个称谓,雁回有点愣神,抬头望天曜,却见他神态如常,仿似毫无半点不妥的对现任国主道:“虽有贪欲之过,却也有功。你看着办吧。”
言罢,他领着雁回便上了天际,根本不管下面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雁回是知道的,天曜留下的那颗珠子带有他的法力,赤狼一族若是能想办法将那珠子带走,要救被困在广寒门阵法里的族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虽有过也有功,那珠子便算是谢礼,而不直接帮助赤狼族人,便算是惩罚了吧。
“天曜。”
天曜将雁回藏在宽大衣袍之中,温暖着她的身体,也给她挡着驾云而飞的风,但闻雁回唤他,他便垂头看着她。
“我们去哪儿?”
“回家。”
“你给我准备了一个家么?”
“嗯。”
雁回心头大暖,可默了片刻,她想了想,带着几分俏皮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妻了?”
天曜抱住她,轻轻贴着她的耳朵说:“在未来的任何时候。”
天曜把他们的家安在青丘,可他说院子里平时没人太过荒芜,还是让雁回先去她以前住的屋住着,她的房间始终空着。
然后天曜便开始安排下去,他要与雁回举行婚宴了。
雁回回归与天曜将与之大婚的消息不过一天,便在全天下传开了去,于是第二天,雁回刚醒,才踏出房门,院外一道人影便迎面扑来,径直将雁回抱了个满怀。
“主人主人!”幻小烟的声音要成熟了许多,可脾性却半点未变。
雁回抬头看她,只见她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妇人模样了,现在这情景,倒像是十五年前的她和幻小烟反了过来一样。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莽莽撞撞。”幻小烟身后穿来一道男生声音,雁回听了觉得有几分耳熟,她转头一看,但见烛离蹙眉疾步而来,将幻小烟拉开了些,“你知道雁回现今的身体能不能承担住你这一抱!你肚里的孩子也能不能承担得住!”
幻小烟挨了骂却也并不理他,只双目含着泪光的将雁回盯着。
雁回也甚是稀奇:“你们俩冤家什么时候搞一堆了?”
烛离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这才正眼看了雁回,还没答话,旁边的幻小烟便抢着答了一句:“搞着搞着就到一起了。”幻小烟抹了一把泪,然后便又拽住了雁回的胳膊,“主人,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一想你就给你写书,都写了好多本了。”
“”雁回嘴角微微一动,她就着抽搐的力道笑了一下,然后便开始撸袖子,“说到这个,你过来下,我和你单独的好好谈谈人生。”
幻小烟含了一包泪:“书写得不好看不动人吗?”
雁回微笑:“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我会留你一条命的。”
烛离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没有叙多少旧,外面便有仆人寻了过来,说是有人给雁回送礼来了。
雁回愣神,然而接下来的两三天她都不停的收到了来自不同地方很多不认识的人送来的莫名其妙的礼物。
很多人送来了礼物,都是祝她与天曜幸福,还有写感谢信,感谢她重新找到了天曜,让她们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真爱的。雁回看得是哭笑不得:“现在也是不打仗了,大家都闲得慌了。”
幻小烟就在旁边道:“你看,主人,这都是我的功劳。让你们成为了三界闻名的传世情侣。过两天我再出一本书,专写你们重逢之后的甜蜜故事。”
雁回:“”
烛离在一旁劝了好久,才浇灭了雁回的杀心。
让雁回最感动的是在婚宴半月之前,雁回收到了一套红色礼服,上面一针一线的刺绣都精美得让人惊叹,礼服里面夹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书八字——
“苦尽甘来,白头偕老”
字迹雁回认识,是弦歌写的。
弦歌不能再入青丘,在江湖上甚至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消息,但通过这八个字雁回知道,她过得很好,和她一样,在某个地方悄悄的幸福着。
这大概就是对故人来说,最好的消息。
雁回穿着弦歌为她做的礼服,与天曜行了礼,步入了婚姻,成了他的妻。
她回头一想,自己以前设想的这一生倒也没错,她确实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远远的嫁了一个人呢,只是路上没有逃婚这个细节罢了。
入了洞房,天曜挑开雁回的红色盖头,看见了妆容明艳的她。
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静静的将雁回看着,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样,雁回也笑着望他,忽然间,她突然有个不适时宜的问题冒了出来:“天曜,你说,如果这一世青丘国主没有留下我的记忆,我记不得你,或者向之前那赤昭,为了利益来接近你,你该怎么办呢?你这么喜欢我。”
天曜笑了笑,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那也没关系,你要什么就给什么,要利益也给,要血肉也给,要筋骨也给。”他道,“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我愿将身上鳞甲拔下来,一块一块的给你的爱人做成铠甲。”
他说着,但却好像让雁回疼了,雁回眉头微微一皱,天曜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握住:“雁回,我从不害怕你要夺走什么,我害怕的是,当我做好了将一切都给你的准备你却对我一无所求。”
雁回默了许久,随即捧住天曜的脸道:“你完全不用有这个担忧,我要的很多的!你放心!”
“好,你要什么都行。”
雁回倏尔歪了嘴斜斜一笑,腰一用力,便将天曜整个摁倒子啊床上:“我要你。你给吗?”
天曜被雁回压在身下,不徐不疾道:“这十五年来,我夜夜思忆当年,所悔之事有三。”他轻声道,“一是未曾对你好好诉说情意。”他说着,轻轻吻了雁回耳廓一下,雁回浑身一抖。
“二是未曾细细看过你眼睛里隐藏的秘密。”
他唇瓣挪动,亲吻在了雁回眼睛之上,轻柔而温热。
“三是”
他覆手抱住雁回的腰,好似不费吹灰之力,雁回便霎时天地颠倒,待再回过神来,天曜便已覆在了她身上:“不曾答应你”
“和合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