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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
姚森的右脚卡在下水道栅栏内,正尝试拔出时,十字路口一辆重型货车,就向自己直直撞来。
抬头时,他瞳孔急剧收缩,脑中第一想法就是:完了,躲不开了。
万般无奈之下,姚森选择动用神异。
“嘭,咔嚓!”
一声脆响泛起,坚硬的井盖栅栏瞬间崩碎, 他右腿拔出,身躯化作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左侧横移了三个身位。
姚森是一位敏捷系职业传承玩家,阶段称谓是——体术大师,他的身体柔韧性,灵敏,速度,以及近战能力都非常强悍。
“咣当!”
他这一躲,货车的底盘磕着马路牙子,直接冲上了路基,并在司机连续点踩刹车后,堪堪停住。
人没事儿,车也没事儿。
但正在面馆吃饭的六位守岁人,却是集体一怔,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刚刚的星源波动。
那名主要负责送老爹回去的姑娘,猛然间站起:“汉明,东东,你俩留下,给酒吧信号,快!”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带着三个人追出去了。
被点名的两个小伙子,面色严肃地来到了任大国身边,其中一个人喊道:“叔,别吃了,我们得走。”
“啊?”任大国吃得满嘴流油,一脸茫然地抬头:“怎么了?”
“先走。”东东重复了一句。
“哦,好。”
任大国没再多问,只收起自己的小本本和笔,迅速地站起了身。
……
街道上。
姚森在躲开货车后,就果断选择了逃跑。
他比谁都清楚,刚才自己施展神异的那一瞬间,守岁人肯定就察觉了。这一旦明牌,那即将面对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官方玩家。
现在绑架什么的都不想了,只要能跑出去,那就已经是万幸了。
只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右脚陷进井盖里也就算了,偏偏货车还撞来了。刚才那个情况就是,如果自己不施展任何神异,光靠二阶玩家的身体硬扛,那死倒是不一定死,可一定会受伤。
而周围的守岁人也可能会过来观察情况,到时候,一看自己的身体状况,依然有极大的暴露风险。
所以,刚刚那一瞬间,他似乎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嗖!”
姚森不再藏着了,他狂奔在街道上,速度快到令人发指,身体只留下阵阵残影,人却已经在千米开外了。
“嗡嗡……!”
后侧的十字路口处,数台汽车横着在街道上掠过,而姚森的身体却宛若跨栏一般,踩着地面飞起,直接越过马路,再次跑向一条胡同。
“刷!”
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人刚刚进入胡同,周遭的景象却变得扭曲,模糊,自己一瞬间宛若坠入了另外一片空间。
是隔绝空间的无字碑……守岁人已经追上来了。
姚森咬了咬牙,身体奔跑时,右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典,瞧着质感极佳的音乐盒。
他根本不回头,只一边快速穿行在胡同内,一边摇着手摇式音乐盒的木杆。
悠扬的古典音乐,只在他一个人的耳中响彻,外人无法听见。
这就是他的那件稀有道具——时光音乐盒。
此道具原本是为了偷任大国准备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或许要提前使用了。
身后,那位守岁人小姐姐,只稍稍追了一下,便感觉自己的速度无法赶上对方。
她一边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态,一边轻声呼喊道:“精密木偶。”
前方,正在奔跑的姚森,突然感觉自己后脖颈子泛起一阵凉意,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刷!”
一具一米多高,肉色的木偶,从左侧的扭曲空间,突兀出现。
它看似被雕刻得十分粗糙,就像是小孩子用木刀雕刻出来的残次品一般。
肢体、躯干,全部都是用钢钉连接,动作僵硬,似乎很笨拙,但却又出刀极快。
“匠……匠人系的玩家!”
姚森内心惊呼了一声,但此刻减速已经来不及了。他反应极快,动作敏捷,身体猛然向后下腰,后背几乎是贴着地面窜过。
“刷!”
木刀从身体上方掠过。
木偶与姚森,交错而过。
姚森仗着敏捷系玩家的身体柔韧性,灵敏性,堪堪躲过了一刀后,继续迈步狂奔。
“嘎嘎……!”
木偶脸颊上,雕刻得非常粗糙的嘴部,突然泛起机械般的笑意。它动作僵硬地一甩右臂,木刀直接飞了出去。
“嗖!”
一瞬间的爆发力,令木刀如子弹一般向姚森后背射去。
“嘭!”
“轰隆!”
木刀爆裂,一阵血雾泛起。
同时,姚森的身体竟消失在了原地。
守岁人小姐姐紧随其后而来,低头一看姚森消失的位置,地面上只有数摊大的血迹。
“……竟然有传送类道具。”守岁人小姐姐表情非常惊讶。
旁边,木偶停止了一切行动,只呆呆地站在小姐姐旁边,如苦练咏春的木桩一般。
再过十几秒,跟在后面的守岁人,逐一赶到。
“人呢?你竟然没缠住?!”一名青年皱眉询问。
“他有一件很奇特的传送类道具。”小姐姐黛眉轻皱:“但这个道具应该不是即时使用的,而且……他是突然消失的,我竟然没有二次察觉到他的星源波动。”
“……他的目标应该是任也父亲。”
“哦,对了,任叔叔呢?”小姐姐立即回头问道。
“已经走了。”
“我们马上跟总部汇报一下。这任也的父亲都来京都了,还有人想搞他,铃铛会是真的急了。”小姐姐回了一声,立马开始联系总部。
同一时间,一处街道内。
姚森收起了时光音乐盒后,脸色苍白,双臂死死裹着衣衫,状态非常狼狈地逃离。
他走过的地方,断断续续地留下了血迹……
刚才那柄木刀在爆裂后,显然是令其伤得不轻的。
……
汽车上。
任大国一脸的惊魂未定,怀抱着油纸袋子,语气略显急促地问道:“刚才……刚才那个车祸……?”
“没事儿,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旁边一名中年,轻声说道:“是不是冲你来的,还不好说。”
“哦!”
任大国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们先送您回去。”中年表情很稳地宽慰了一句。
“嗯,好。”任大国应了一声。
刚才那位小姐姐带人追出去后,距离不远的酒吧内,就出来二十多名守岁人,并且第一时间护送任大国离开。
中年坐在任大国旁边,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街道,心里也很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我真的想不通……那个盯梢的玩家,在没人进攻,没人发觉的情况下,怎么会自己突然施展神异呢?”
“我看见,有一台货车撞向了他。”东东解释道。
“一位盯梢的玩家,因为躲避车祸,而暴露自己?!这特么说出去谁信呢?蠢得流口水,好嘛。”中年右手托腮,一脸的不解:“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任大国没有插言,只紧张到发抖。
大概了过了四十分钟之后,任大国被送回年轮酒店。
闫多多和黄维出来迎接,简单与其交流两句,并安抚过后,就与总部的守岁人谈论起了刚才的事儿。
任大国率先返回了酒店客房,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女儿,撅着个小嘴,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任大国笑着问了一句。
“你消失了一夜,干嘛去了?”任庆宁满脸疑惑地问道。
任大国怔了怔:“闫总和老黄,没有告诉你,我去见他们领导了嘛?”
“什么领导,需要见一夜啊?”
“我和他们领导聊完时,已经很晚了,就在他们单位睡了一夜。”任大国脱掉外套,言语轻松地回道:“领导怕我担心你哥的安全, 主要是给我做做思想工作。”
“哼,鬼鬼祟祟的。”任庆宁冷哼了一声:“害得我一夜没睡好。”
任大国在客厅的桌子上放下油纸袋子,又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油纸包:“没吃呢吧?给,弄点点心垫垫肚子。”
“这什么啊?”任庆宁一看见有好吃的,便一溜小跑地冲了过去,兴冲冲地打开了油纸包。
油纸被摊开,一阵扑鼻的清香袭来,一枚枚红粉相间,瞧着很精致的糕点出现在眼前。
“好漂亮啊。”任庆宁拿起一枚,轻轻放入口中。
糕点入口即化,绵软,微甜,口感极佳。
“好吃哎!”任庆宁眼神一亮:“这是什么糕点啊?你在哪儿买的?”
“这叫桃糕。”任大国顺嘴回道:“闫总领导送我的,说是蜀地的特产。”
“哦。”任庆宁像是一个馋嘴的小猫,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吃掉:“唔……这味道好特别啊,我没吃过。”
“你吃吧,我回房间躺一会。”
任大国没再多解释,只迈步走向自己的卧房。
任庆宁坐在椅子上,俏皮地晃动着小脚,没多一会便将一包桃糕尽数炫掉。
……
回到房间,任大国拉上窗帘,顺手打开了床头处的台灯。
昏黄的灯光映射着房间,他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从油纸袋中拿出了一个手办。
手办的质感很奇特,说是木质的,却看着很有弹性;说是硅胶的,却又栩栩如生,五官毫无刻板和僵硬之感。
手办造型是一位白衣剑客,他右手持剑,左手提着酒壶,一幅潇洒肆意的模样……
任大国呆呆看着手办,突然间,整个人有一种老态龙钟之感……
过了一会,他将手办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打着哈欠,一头扎在了床上。
……
前朝公主墓。
怀王的献祭密室中,血池内闪烁着一阵赤红色的荧光。
“好疼啊,太疼了。”
“我……我真的死了嘛?不要啊,爱妃,还在等着我双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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