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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年关二爷兵败被杀,头颅被吕蒙送往了许都,交予曹丞相,而尸体就地掩埋,就葬在这关圣帝君庙中,又因清平乡富裕,香火不绝,渐渐成了此地的一个名胜,夜色初升,道士将事情原委告之周捕头,并推脱了他们的好意,修道人的斗法,可不是常人能插手的,除非是用特别的手段。
乌云遮月,李道士一个人站在了关帝庙前,‘咚、咚、咚——’庙内的一连串鼓声就像是在助威一般。
“人贩子吴老头,给道爷我滚出来!”李道士一脚踹开了大门,大步走了进去,两侧燃起了十来个火盆,一股子邪门的气息从庙里传了出来,这根本不是道家的气感。
“呜呜——”只见在门后的一颗大柱子上,丑娘被粗绳绑着,头微微低垂,似乎还未有清醒,而在关二爷雕像的面前,吴老头盘膝坐在蒲团上,脸上呈不正常的青色,在前面的香炉之中,插着三口拇指粗细的黑香,在它的边上,还摆放着香、烛、纸钱、茶、死公鸡、碗,香炉上聚土三堆,如冢状,邪门的很。
‘吱呀’一声,大门随风一吹,猛的关起,扬起了一大片尘土,李道士眯了眯眼:“吴老头,你这术法,怎么有点像是湘西苗族的巫术?”
天地初判之时,上古大神通过对于天地的理解,形成了各种语言和图纹,通过祭祀和祈禳,获得了原始的天地力量,叫做巫祝之术;但由于此法太过血腥和残忍,后被三皇五帝以及道家诸派祖师的改良,渐渐演化成了符咒之术,而另有一支,则始终保持着古风,从蚩尤到刑天,再演化为三苗、巫疆诸法,到了如今,便称之为妖术魔法。
此法有一个特点,便是每当施法之前,都要以活物祭祀,李道士之所以这么认为,便是看到了那鸡脖子被扭断,点点滴滴的血水流落在了碗底。
“这不是巫术,乃是老夫自创的道术!”吴老头头也不回的道。
“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绑道爷的人,还要我青城的本门心法,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嘛!”李道士不屑的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们道家的人,一开始不也是从苗术练起,老夫这么做又有什么错?”
我靠,这老头貌似知道不少道家的黑历史啊,李道士琢磨了下,还是稳妥点好,道:“不管对和错,把道爷的人给放了,咱就不计较你欺负小姑娘的事了。”
“来可以来,走就未必能走了,”吴老头拿起一叠纸钱,往上一丢,‘哗啦哗啦’的声响之中,刀光一闪,只见这老家伙划破了自己的头皮,人血混合着鸡血搅拌在了一起,用力一甩,洒在纸钱上,纸钱伴随着一股子阴风冲了过来。
“我靠,说打就打!”李道士面色一变,连忙甩出两张桃木镇妖符,光芒一闪,挡住了这股阴风,走禹步,掐指行法,“赤鸦赤鸦,风火之车,雷中乌鬼,云外夜叉,飞符走骑,赤骥飞炎,邪鬼无潜,妖魂无踪,元亨利贞,追摄!”
黄纸一烧,一团白火从空中显了出来,往吴老头扑去,只见对方身子不动,蒲团却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后的烟气迅速汇聚,化作一道人形的模样,隐约的嘶吼声从雾气中传了出来,火乌鸦惨叫一声,羽上火焰顿时消减了一大部分,这是苗族咒术,对方果然是巫祝一脉!
吴老头抬头一看,面前已无了李道士的踪影,只剩下三道光色通道显出,其中的身影若影若现,这是开道咒的另一种运用,反射光线,吴老头刚一起身,就听到李道士的声音:“哈哈,抓住你了!”
猛的一掀,香烛、纸钱、鸡血之类的玩意洒在了半空,吴老头肚子一痛,被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李道士到底是一个青壮后生,虽未学过甚拳脚的本事,拳打南山敬老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人约架!”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吴老头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只见他不退反进,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硬是把李道士压倒在地,双手箍在他的背上,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我靠,老头你想做什么,道爷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李道士用力的挣扎,对方的骨骼被摇的‘咔咔’作响。
“你真当老夫的目标真的是你青城派的心法,我的目标可一直是你!”
“吴老头你口味怎么这么重,我看丑娘比较适合你啊,”李道士憋着气叫唤道,挣出了一丝空隙,五指一亮,毫不犹豫的打出了五雷掌;闷响一声,对方的肚皮瞬间变的一片血红,似乎里面的器官都烂掉了,然而吴老头却一点痛觉都没有,满是鲜血的老脸上全是狰狞:“我要占了你的身躯,取代你成为青城派的道士!”
‘夺舍!’李道士大吃一惊,这还真是道家神通,一般是寿元将近的前辈附上刚死之人的肉体,继续修行,但是这不是道行高深之辈才能成功的吗,吴老头怎么会?道士的眼光忽然瞅到了对方胸口处的疤痕,这是奴隶?
这吴老头的来历倒也真是稀奇,他本是边地的一个农夫,自从二十年前胡骑入关,把他一家三口杀了个干净,就他是因为会些照料马匹的本领,阉了过后,成为了奴隶;这胡骑只是个统称,乃是匈奴、鲜卑、氐人、羌人、吐蕃的后代,机缘巧合之下,他被一位巫师看上,偷学了不少的咒术,伺机逃了出来;这家伙的确有些天赋,不仅把咒术补全,还看了些道书,把二者结合起来,练成了这似道似巫的本事。
随着他的大口张开,香炉上那三堆似冢一样的灰土缓缓飘起,钻入了他的口中,并与他的魂魄相融,化作了一道似沙非杀的流质,从眼耳口鼻中冒了出来,往李道士的口中钻去。
眼见不妙,李道士连忙大叫一声,“并肩子,亮家伙!”这家伙聪明似鬼,怎么会真的单刀赴会。
话音一落,早已忍耐不住的葛老二猛的从墙外翻了过来,手中的铁桶当头泼了过去,一团黑狗血洒了吴老头满身;凡是作法之士,最忌见六畜、产污、死尸,这黑狗血先天的就带了破法的效用,吴老头当即翻了个白眼,那团流质开始散落。
“丑娘,起来吃肉了!”
“肉?”本还在昏迷中的丑娘一下子抬起了头,眼皮子睁开,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左右看去,“肉呢?”
“肉你个头,还不来帮道爷。”
丑娘这才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连忙张开嘴,喷出了一团碧磷妖火,把吴老头半个身子都点燃了,李道士乘此机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用力一推,终于把对方掀开。
“你娘的,累死道爷了,”李道士喘了口气,见这流质已缓缓消失,这才爬了起来,去给丑娘解绑,“第四次了,丑娘你个笨蛋,又被人抓了,下一次道爷我肯定打死也不救你了。”
丑娘只是傻笑,她分的清楚真话和假话。
正当以为事情告落之际,后面忽然传来了葛老二的惊呼声:“小道士小心!”